媛韵郡主自称已经是白砚池的人这句话,可以解读出很多种含义,但在此情此景,它仅仅指向一个可能。
这一次,不只是围观的吃瓜群众,就连云奉也把错愕目光投向了白砚池身上,除了白芷荇和时小酥外,似乎所有的人都对媛韵郡主的说法深信不疑。
也难怪,毕竟侯府和林家有通家之好,媛韵郡主更是自幼就经常借宿侯府,这两个人发生关系的机会,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况且,在时小酥出现之前,他们二人本就是其他人眼中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差的也就只是那么一纸婚约罢了。
时小酥回头瞄了一眼白砚池的脸色,感觉他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她无声叹息,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挺身上前。
“只是在这里,郡主说过的谎言就已经太多太多,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小侯爷就算用再多张嘴也解释不完。咱们也讲些道理,谁主张谁举证,要指责小侯爷始乱终弃请拿出证据,否则,这里不欢迎你。”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证明?给你讲细节吗?”
时小酥一耸肩:“要讲就讲十遍,十遍要完全一样,细节不能有任何差别,这样才可信。”
人在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调动所有脑细胞用于编造谎言,此时的记忆功能将会极大弱化,除非事先演练过将谎言烂熟于胸,否则一般人是做不到讲十遍谎话且毫无疏漏的。
果不其然,媛韵郡主毫无底气,根本不敢继续坚持。
“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语气都透着笑意的声音穿越人群,那道不常听见的柔和清凉嗓音,一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是明监正!”有女子欣喜低呼。
明钰穿过人群缓步走来,看到媛韵郡主时微微愣住:“媛韵郡主?怎么回事?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时小酥开口,早有知夏公主冲上前,将媛韵郡主跑来闹事的剧情详细复述。
讲述的过程中,她的声音轻柔,面泛桃花,一副娇俏小女人的表情,某些小情绪不言而喻。
至此,时小酥才恍然大悟。
原来知夏公主喜欢的人并不是白砚池,而是明钰。
这倒也好,至少明钰是单身,她还有的是机会。
这边时小酥还在走神,那边明钰已经将矛盾冲突轻松化解。
“郡主这种情况我见过,应该是被人下了药导致的妄想失智、胡言乱语,敷几杯热身茶发发汗,睡一宿觉明早就好了。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大家也没必要当真,醒来后她自己都不会记得。”
明钰一手轻抚媛韵郡主肩头,另一只手掌贴在她额头上,小声附到她主耳畔说了几句话。
媛韵郡主原本激愤的面色忽然变得迷茫,拉着明钰又说了几句胡话,然后眼白一翻,倒在云奉怀里昏死过去。
“媛韵她这是怎么了?”云奉吓得脸色坦白。
“没什么,只是一句安神的咒语,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明钰向前来参加宴席的宾客客套几句,将围观的人一一劝走,又道,“以前就经常听说,一些来自域外的不法之徒,会利用某种神秘的药令人状似发疯、胡言乱语,以扰乱我天朝太平。看来劫走媛韵郡主那些山贼来历不简单。”
时小酥愣了一下,而后向白砚池使了个眼色。
“刚才的事多谢明监正,这边我们会找人收拾,明监正早些休息吧。”时小酥根本不给明钰拒绝的机会,马上又转向云奉,“我之前配过一些安神的药,就在房间里放着,你和我一起回去取。”
云奉点点头,将媛韵郡主打横抱起,跟在时小酥身后离开。
明钰跟想跟上前去,却又被等待机会的知夏公主拦住,看样子似乎下定决心一诉衷肠了。
云奉懵懵懂懂跟在时小酥身后来到住处,她却刻意把媛韵郡主安排在距离较远的房间,还唤来顾婶帮忙照顾。
而原本打算在旁边尽忠职守的云奉,却被她拉到了屋子里。
眼下屋子里就只有时小酥、白砚池、白芷荇和云奉四人,时小酥一脸严肃:“你们有没有谁跟明钰提起过媛韵郡主被救回来的事情?”
云奉不明所以,茫然摇头,另外两人却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约而同露出凝重表情。
时小酥深吸口气:“刚才明钰看到媛韵郡主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惊讶,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她被救了回来。可之后他又提到,绑架人民群众的那群山匪不是普通人……连媛韵郡主获救的消息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知道绑架他的人是山匪呢?”
云奉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明钰很可能是知情人,他也参与到这件事里了?混账!这人面兽心的家伙!我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
“回来吧你。”
白芷荇抱肩拦到门前,云奉被吓得连连后退数步。
“如果说明钰是个骗子,那你觉得配合他表演的媛韵郡主,又会是什么人呢?”白芷荇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
云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仍旧不愿相信媛韵郡主已经不再是他心底善良可爱的那个人,却又无法对种种证明视而不见,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