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确实很可能要大败,火球车的射程大于关上火炮,神臂弓又挡在前面虎视眈眈,虽然种师中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关上的火势没有蔓延开来,但是这么硬挺着挨打早晚都得被破关。
徐子桢心急如焚,一翻手抽出唐刀,喝道:“你们先退回去,我去把那些鸟车给砸了!”
卜汾一把扯住他的马缰,骂道:“放你娘的屁!你看看山下什么情况,就算芏嗣泽留了三万人守杏子堡,这儿还有整整七万大军,你没见火球车旁边有那么多人护着?砸?你他妈怎么砸?”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破关?”徐子桢急得眼珠通红,握刀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柳风随忽然指着山下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两人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下去,只见从西夏后军中快速奔出数十辆大车,车上装着一个个柳条筐,筐里是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显然就是火球车的“弹药”。
西夏军为了打宋军一个出其不意,所以将火球车先推了出来,车体之上虽然也备有弹药,但是毕竟带不了太多,现在阵脚已经稳住,只要弹药能源源不断地补充,那么破关就是迟早的事了。
徐子桢看了一眼那些大车,又低头看了看山下地势,脱口而出道:“我有办法了!”
卜汾和柳风随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徐子桢眉头一挑:“老子砸不了火球车,那就换个招。”说着一指山脚,“断他们的弹药!”
两人低头看向山脚,顿时反应过来,西夏后军的位置在徐子桢他们所在小山的西北,也就是说这些大车要到火球车边,必将先经过他们所在的山下。
这座小山其实只是皋兰山的一角,山脚下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小山峪,当地人称之为松针峪,峪口连接金城关外的平原和杏子堡,但却因其实在狭窄,无法行军,所以只能将他看作一条小道而已。
西夏军自然知道这个地方,可也是因为这独特的地形,知道宋军无法在这里囤兵,所以并没有派兵驻守,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就是这座让他们没留意的小山上,正有三百个如狼似虎的彪悍马贼。
卜汾和柳风随顿时会意,再次齐声叫道:“一起去!”
徐子桢哈哈一笑:“你们也陪我一起送死么?那好,哥几个,走着!”
……
松针峪口外,一队大车正飞奔而来,每辆大车都由两匹骏马拉着,迅速朝着远处的火球车而去,车队旁一名偏将手持马鞭大喝道:“快点,耽误了战机老子宰了你们!”
咻!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破风声响起,紧接着一枝羽箭毫无征兆地飞射而出,正中他额头,这偏将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射落下马,当场毙命。
“敌袭!”
松针峪口的守军顿时大乱,但刚有人叫得一声,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峪口**出,那些为数不多的守军顿时有大半被射落下马。
两骑快马闪电般从峪口内奔出,紧随其后又是两骑,然后是更多的快马,只眨眼工夫,峪口内就突兀地出现了几十骑,当先两人正是徐子桢和柳风随,而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卜汾手下的马贼们。
徐子桢起手一刀劈死一名守军,大笑一声:“孙子们,把命留下!”
马贼们来去如风配合默契,早已四散而开将守军围了起来,他们本就是西北道上的彪悍角色,没一个是心慈手软的主,一把把雪亮的长刀在他们手里施展开来,就象死神的催命符,一个接一个的收割着那些守军的性命。
“杀……杀神来了!快跑啊!”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剩下的守军顿时再也无心恋战,丢下武器转身就跑。
当日金城关外一战,徐子桢独闯大军力劈先锋孛鲁哥,最后居然还能全身而退,包括后来的千骑冲夏军,这些都已经在西夏军中传中了一个恐怖的传说,当日有不少军士都曾见过徐子桢的真颜,所以徐子桢这一出场,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
大军还在远处,近前根本没多少人能阻挡这一众马贼的攻击,徐子桢马快刀利,柳风随长枪飞石,不管远近都无人逃得出他们的联手攻击,那些兵卒尽管没命的逃跑,还是很快被剿了个干净。
徐子桢拍马赶上那列车队,看准位置纵身一跃,跳上了为首一辆车上,顺手拿起一个黑球,心里顿时一惊。
这黑球约莫两尺余直径,远看就象一个个巨大的碳球,但徐子桢直到这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碳,而是一个个瓦罐,他随手打破一个,罐子里顿时流出一股又黑又稠的液体,带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刺鼻之极。
他一愣之下脱口而出:“我靠!石油?”
柳风随忽然急声催道:“大哥,快,他们来了!”
远处一队骑兵正气势汹汹地赶来,这里的情形已经惊动了他们,显然徐子桢如果再不跑的话会有更多守军冲来。
石油是什么东西,徐子桢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现在不是他追究这些石油是从哪里来的时候,他当机立断,摸出火媒点燃了火头,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飞速赶来的骑兵,咧嘴一笑,纵身跳下马车,而在他离开马车的时候顺手将火媒丢到了那个被他砸开的罐子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