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冷冷地道:“本王还人之意已决,尔等若再不退下,军规处之!”
黑拓与那七将依旧不退,昂着头颅毫不畏惧地看着兀术:“若不能护我大金军威,末将纵死也无妨!”
“你!”兀术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双眼盯着黑拓森然道,“莫要以为你黑拓战功赫赫,本王便不敢杀你!”
现场的气氛在这短短时间内变得异常紧张,兀术显然已被触怒,眼中的怒火象是随时都会爆发,就在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四王子何必如此动怒,本帅有个想法,不知四王子可愿听听?”
话音落下,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出现在了众人眼中,正是金军右路副帅完颜昌。
兀术在族中的地位比完颜昌要高,但是在这军中毕竟还是要卖他一个面子,见他出来说话怒气也按下了些:“副帅请说。”
完颜昌看了看那十九个刺客,又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燕赵等人,笑眯眯地道:“四王子,这些小子都是什么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让他们就这么乖乖地看着那些刺客回去,还真难咽下这口气去。”
兀术脸一沉:“那副帅之意也是让本王反悔不成?”
“不不不,你是王子,说出的话就如精钢上刻下的字,怎能轻易抹除。”完颜昌笑得象只老狐狸,“本帅有个建议,不如请康王殿下与四王子你来一场赌斗。”
兀术好奇道:“哦?怎么赌斗?”
完颜昌一指黑拓等金将:“不是十九个刺客么,让这些小子出来十九人,摆擂接战,康王殿下若能胜一场,我们便还他一个,这样既能让这些小子无话可说,且这酒宴也能更热闹些,四王子,你以为如何?”
兀术还没说话,赵构已沉声哼道:“好,孤便应了你这赌斗之约!”
远处的徐子桢眼睛一眯,望着看似沉吟的兀术和满脸笑容的完颜昌,心中已是一片雪亮。
不光是这俩王八蛋,包括那黑拓还有其他几个金将都是在演一出戏,这一点从完颜昌闪烁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徐子桢十分肯定,这个所谓的赌斗无非就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削弱赵构身边的力量。
赵构有一层隐藏的身份,那就是天下会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徐子桢虽然不确定兀术到底知不知道这事,但是显然是早晚穿帮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兀术的精明是绝不会让赵构继续再留在真定了,这样说来反倒是件好事。
不过徐子桢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真应下这场赌斗,那眼下有个最大的问题,整个宋使团中虽说护卫有不少,但是真正拿得出手能与那几个金将对打的,恐怕寥寥无几,也就是燕赵和已经露过相的水琉璃杜晋等几人,如果兀术定下这赌斗之计为的就是他们几个的话,恐怕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的了。
正想到这里,就听兀术开口了:“本来本王是不愿做此多余之事,但既然康王殿下也已应允,那本王便准了。”说着看了一眼黑拓,“既是你挑的事,那这赌斗人选便由你来定,记住,切磋而已,点到即止!”
黑拓喜形于色:“末将遵命!”随即跑去点人头,很快就凑齐了十九名金将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望着宋使团这方,那副模样象是已经将赵构这边的护卫们当成了一只只待宰的羊羔。
场地中央被挪空了出来,兀术点了点头,两个金兵先押了一个刺客出来,当即就有一个金将跳入场中,大大咧咧地朝宋使团方向叫道:“谁先过来受死?”
瞧着那金将嚣张的样子,燕赵顿时大怒,刚要拍案而起冲过去迎战,赵构却瞥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燕赵只得强忍怒气,依旧坐着不动。
赵构扫了一眼杜晋等人,在扫过徐子桢时略微停顿了一下,徐子桢会意,微微点了点头,赵构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尔等谁先应战?”
徐子桢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对面的那些金将他几乎都没见过,第一次来金营时这些人根本没露过面,从那个黑拓还有其他那些金将的身上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显然都是些久经战场的悍勇之士,很可能是兀术为了今天这场戏特意准备下的,再看自己这边,那十九个刺客虽然还都活着,但是一个个气息微弱神情憔悴,显然都受过了不轻的刑狱之罪。
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假设,如果让燕赵杜晋等人在今天全都身受重伤无法恢复的话,赵构的归宋之行就极有可能会提前,因为一来兀术不会再对赵构多加防范,二来……赵构若是少了这些心腹,就无法轻易和真定城甚至河北路的天下会中人联络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徐子桢很快就决定了下来,低声道:“舅舅,你们几个先上。”
杜晋不动声色,碰了碰身边一人,那人站起身来叫道:“殿下,我先来!”
这是杜晋的老下属,也是和闻八二同在那小山谷中的几人之一,徐子桢知道他的身手,在自己这边算是不高不低的一个,让他先上也有点投石问路的意思。
第一场赌斗开始,徐子桢想试探,但对方显然没这个意思,一开始就派了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双方一交手就打出了火气,只听场中乒乓之声连响,双方都是拳拳着肉打得实在,但最终还是杜晋那下属寻了个机会抽冷子给了那金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只是这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