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顿时停下了脚步,和马贼们对峙了起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快步走来,远远瞥见被包围着的梁楠博,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反了反了!还不将我儿放开?”
温娴心中一紧,有些担心地拉了拉徐子桢,徐子桢眼睛一扫,却见远处角落站着卜汾,远远的对他点了点头,他心中顿时有数,捏了捏温娴的小手走了过去。
马贼们闪开一个缺口,徐子桢随意地往人前一站,将对面那一把把长弓完全视而不见,苏三和宝儿两人一左一右站立他两侧,脸上也是淡定从容毫无惧色,徐子桢笑眯眯地道:“这位大人好威风,莫非就是大名府留守梁大人么?”
那官员死死盯着他,冷哼道:“你既知道是本官,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徐子桢哈的一笑:“有意思,我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要就擒?”
梁仕中怒道:“你一个区区布衣,竟敢拘禁我儿殴打官差,光凭这一点就已足够让你人头落地!”
徐子桢道:“笑话,令郎带了一大帮狗腿子跑这儿来逼婚,我是温家姑爷,自然要保护我家娘子不被人抢走,反倒还是我该被斩,敢情这大名府的法是你梁大人定下的?”
梁仕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梁楠博来温家求亲的事他知道,当然他也没反对,温承言和王黼相爷不对路,而王相爷与他的族兄梁师成又是关系颇深的,所以他也就默许了梁楠博来温家一事,反正温家那丫头长相还不错,让儿子抓来玩几天就是了,却不料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却突然杀出个什么温家姑爷。
时势比人强,梁仕中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几把马刀架在梁楠博脖子上,他不敢冒这个险,因此一咬牙说道:“你是温家姑爷?好,你若现在速速放开我儿,本官便看在温兄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如何?”
徐子桢乐了:“梁大人,您看我象是缺心眼的么?我这边把您儿子放了,您那边立马让人乱箭射来,这可不行啊。”
梁仕中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再不放人本官便立即调大军来,本官倒要看看以你这区区百余人能否经得起我大宋铁军之威!”说到这里又转而看向温承言,咬牙切齿地说道,“姓温的,我儿若有何意外,本官必将你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温承言面如沉水,看都不去看梁仕中一眼,自从徐子桢出现后他的心里忽然就踏实了下来,他对徐子桢有着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信任,好像这天下就没徐子桢解决不了的事。
徐子桢手一挥,两个马贼将刀往下压了压,梁楠博顿时吓得大声哭嚎了起来,徐子桢嘿嘿一笑,拍了拍脖子道:“脑袋在这儿,有种来砍,看咱哥俩谁先挂!”
“好!”
四周围观的百姓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何况梁仕中的官声在百姓心中早就臭到底了,徐子桢又这么有骨气,光是这几句话就听着解气。
梁仕中又气又急,偏偏不敢妄动,眼神阴狠地瞪着徐子桢,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镗镗镗!
就在这时一阵开道锣声远远响起,三乘大轿在一队衙役的护卫下快步行来,前两乘轿子刚一落地就踏出两人来,一个是须发花白的老者,穿着身堂堂朝廷四品补服,而另一个穿着的只是一袭便服,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正是康王赵构。
梁仕中神情一变,慌忙上前施礼:“下官梁仕中拜见康王殿下!”
赵构摆了摆手,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穿过人群直直落到徐子桢身上,在这一刻他的心里仿佛有块沉重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徐子桢对着赵构笑眯眯地挥挥手:“七爷,我回来了。”
赵构只觉嗓子眼里有什么堵住了似的,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日在河边时他虽看不真切,但事后卜汾和柳风随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徐子桢早早布下了一个局,将追赶赵构的金兵全部击溃击退,但最后他却被濒死的库力一支冷箭射落河中……
“好,好!回来就好!”众目睽睽之下赵构还是保持了他的仪态,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而对,但他眼中的微红还是落在众人眼里。
梁仕中心里咯噔一下,他本来只知道挟持自己儿子的是温承言的女婿,却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徐子桢,这名字他太熟悉了,不光是族兄梁师成跟自己提起过,最近就连自己府里的妻妾下人也都在谈论这个名字。
苏州城内炸死王相爷的外甥,兰州城外计退十万夏兵,最近又陪伴康王远赴真定金营,在人人都以为康王再也回不来时他却又使计让金人主动放康王回了宋境,并且又早早安下人马全歼数千金人追兵。
当然他不知道最后这个消息只是以讹传讹放大了,但不管是多少金兵,他都已深深记住了徐子桢这个名字。
只是……越是这样他越是在这时决定了要留下徐子桢,当今圣上并不是很喜欢赵构,而谁都知道如今的朝堂上最为位高权重的正是他的族兄梁师成,不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拼着得罪一个没有实权的康王,也要为自己的族兄解决一个麻烦。
那老者已板起脸看向了他,问道:“梁大人,不知你擅动刀兵闯入民宅所为何事?”
梁仕中哼的一声,指向徐子桢身后,刚要说几句什么,两只眼睛却瞬间瞪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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