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山路十分难走,更何况徐子桢还背着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好在天空已经放了晴,还不到午时山路上的泥泞就渐渐消失了。
这一路徐子桢和高璞君时不时的斗个嘴,对他来说算是其乐融融,再怎么辛苦也都不去计较了,但高璞君却已经处于暴走的临界点,徐子桢这家伙总说些乱七八糟的笑话,更过分的是他的手一点也不安分,经常不着痕迹地在自己腿上蹭上几下。
再高的山也总有攀到顶的时候,徐子桢方向感不错,在爬山的过程中早早的锁定了一条能抄近路的山道,在傍晚时分他们已经翻过了这一面,进入了下山的阶段。
这一晚依旧是找了个石窟,依旧是高璞君和秀儿休息在里间,徐子桢和燕赵在门口打个盹,对付了几个时辰后在天刚亮就又开始了下山之路。
下山比上山要轻松得多,今天又是个大晴天,从山坡上这个角度往北看去已经能看得见一座恢弘大气的城池,不用猜这就是太原城。
几天的赶路终于能到目的地,徐子桢心里一阵轻松,双手托着高璞君的臀部往上送了送,扯开嗓子唱起歌来:“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
高璞君的脸又红了:“啐!你这是什么小曲,怎的如此……如此放浪?”
徐子桢故作惊讶道:“咦?我就随便吼一嗓子,又怎么惹你了?要不我换一个,月下思夫怎么样?嘿嘿,我的那个夫呀你何时归……哎哟,你怎么又打我?”
高璞君咬着牙捏着拳头,恶狠狠地道:“你还能再不正经一些么?”
“我哪里不正经了?到现在连你的小手都没摸一下,倒是你,大半个身子在我背上蹭啊蹭的,你说咱俩谁不正经……哎哟,你再打我就翻脸啦!”
“混蛋!放我下来,我跟你拼了!”
跟在后边的燕赵和秀儿看得目瞪口呆,在秀儿眼里高璞君是个高高在上的大才女,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从容样,可这两天却和徐子桢吵吵闹闹个不停,而且时不时还对徐子桢挠上几下掐上几把,但是怎么看都更象是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燕赵则是另一种心态,他算是对徐子桢彻底服气了,易之居士的大名他自然早有耳闻,在刚入书院的时候也见识到了她宛若天人般的风采,可没想到在徐子桢手下居然变化得这么快,燕赵看着两人打闹的背影,甚至有些邪恶地在想,要是自己和秀儿不在这里怕是已经滚草丛去了,小徐的勾搭功夫果然了得。
徐子桢斗嘴归斗嘴,可心里对高璞君的看法已大大的起了变化,他在初见这位知性大美女时其实印象并不好,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这年头大多数女性的通病,那就是恃才傲物,有点学问有点才气就拽得二五八万,尤其是见不得别人开玩笑,整天绷着脸学那些士大夫。
可是这次出行却让他见到了一个不同的高璞君,先不说别的,这妞以堂堂王爷之女的身份肯千里迢迢奔赴太原解围,光是这份胆气就足以令许多男子汗颜羞愧,要知道太原已被围得铁桶一般,这时候深入其中几乎就是九死一生再无退路。
再者她一个弱女子,在攀爬巍峨的天龙山时丝毫没有当下女子的扭捏作态,竟一口气攀爬了连徐子桢都觉得疲累的高度,就连衣衫被刮破蹭脏也丝毫不介意。
总的来说高璞君的才名他虽然还没见识到,但至少到现在他看到的这些就够他道一个赞了。
日头渐渐西沉,四人终于顺利下到山脚,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再往前不远就是肃穆深沉的太原城墙。
徐子桢将高璞君小心地放到地上,让秀儿扶着她,舒展了一下手脚看着四周,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秀儿,你扶着高小姐,老燕殿后。”
秀儿和燕赵应了一声,高璞君看着徐子桢走到前头,秀眉一动,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
徐子桢脸上的轻浮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眼下站的地方离太原不过几里路而已,脚下这条宽阔的官道直通城门,官道边的田地已被踏平,左侧是天龙山,右侧却是一片空旷没有任何遮挡物。
也就是说要想进太原就只能在光天化日下进城,要从别的地方绕过去或是遮掩一下都没可能,再说太原已经被金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从哪个角度进城都是先进了金兵的包围圈。
徐子桢看过了这里的地势,心里已经明了,金兵要是选择在这里设伏来个围城打援,那是再好不过的地方,而偏偏自己这四个人就处在这样的好地方。
不能再耽搁了,早一步进城就早一步安全。
徐子桢不再多想,当前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燕赵身为四品护卫,身手卓绝不说,反应也是极快的,他已经明白了徐子桢的用意,同样密切注意着身后的情况。
身边的天龙山脚密林森森,在暮色下散发一股悚然的气息,徐子桢忽然感到背上没来由的一寒,只听林中猛的响起一串铮铮之声,他顿时一惊,闪身护到高璞君身侧,唐刀已在手,刀尖斜斜指地,眼睛死死地望着那片看似安静的林中。
“呜呜呜……”
林中的死寂在突然间爆发,数十匹快马从林中闪现而出,马上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金兵,嘴里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