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惜?容惜!
突然出现在徐子桢眼前的竟然是许久没见的容惜帝姬赵楦,不等徐子桢说话赵楦已一把将他提起带到一边暗处,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山西的建筑特色是屋顶上通常有一条尺余宽的屋脊,赵楦和徐子桢就躲在这么一条屋脊后,院子里即便有人也不会看得见他们。
两人还没躲稳,徐子桢就又惊又喜地道:“容惜,你怎么在这儿?”
月光下赵楦的目光清澈明净,却似乎隐隐带着一丝嗔意:“这话该我问你,你又怎会在这儿?”
徐子桢嘿嘿一笑,故意说道:“我?我是来刺杀完颜宗翰的。”
赵楦白了他一眼:“你有那么笨么?”
徐子桢被拆穿也不尴尬,赵楦对他太了解了,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住她。
赵楦接着说道:“我问你,你在太原城外为何又要孤身犯险?又怎会辗转来到此地?”
徐子桢一愣:“咦?难道你已经去过太原了?对了,高小姐和老燕怎么样了?没事吧?”
赵楦没好气地道:“有你这万人敌引走金兵,他们自然没事。”
她的话里怨气很浓,徐子桢一时间不敢接话,只得干笑两声,刚要说些什么,忽听院子里有人轻唤:“启禀左帅,那姓胡的宋臣又来求见。”
那边屋里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传出一个粗犷深沉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是。”
徐子桢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说胡昌那小子,他反手捅了捅赵楦,又指了指那边屋顶,示意靠近点偷听,却不小心正捅在赵楦的肋部偏上,险些就蹭着胸前那颤巍巍高耸之处。
赵楦的脸上唰一下变得通红,就算是蒙住了半张脸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狠狠地瞪了徐子桢一眼,接着一把掐住徐子桢的后颈皮,将身一纵又轻巧地跃到那边屋顶。
徐子桢手指捅下就感觉到了不对,指尖瞬间传来的那柔软温暖的感觉让他心里一荡,可随后脖颈上的剧痛又让他好一阵龇牙咧嘴,真是痛并快乐着,他的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又不敢出声,偏又正好看见赵楦在月光下一记似乎带着电光的瞪眼,竟一下子看得痴了。
好在这时院里传来脚步声,终于将他的魂招了回来,只见胡昌穿着平民服饰,低着头躬着腰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赵楦丢下徐子桢再不理他,轻轻揭开两块瓦片,屋内的情形顿时一目了然。
胡昌被带进屋后直以大礼相见,深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小人胡昌,拜见左帅大人!”
屋内有张书桌,桌后坐着一人,年近中旬身形魁梧,留着一部浓密的络腮胡,眼神凌厉如刀,扫了一眼胡昌后淡淡地说道:“胡大人不必多礼,不知胡大人在宋廷所任何职?千里迢迢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胡昌道:“启禀大人,小人现任宋廷吏部郎中,只因素来一心仰慕大人,特斗胆前来求见大人一面,小人有些大人或许感兴趣的消息。”
完颜宗翰看了他一眼:“吏部郎中?区区正六品而已,能有什么本帅感兴趣的消息?”
胡昌微微抬起头,谄笑道:“小人是来告知大人,赵佶老儿已派下援军前往太原府。”
完颜宗翰不屑的哼了一声:“援军?你说的是姚古那五万人马么?”
胡昌微微一笑:“非也,小人所说的援军不过区区几人。”
完颜宗翰眉头动了动:“哦?几人?这也算援军?”
他的口气还是这么淡然,但是胡昌听出了那一丝好奇,当下缓缓说道:“不知大人可知徐子桢此人?”
屋顶上的徐子桢心里一动,这孙子怎么知道老子去太原的?而且他跟完颜宗翰说这事什么意思,是让金人来暗杀老子么?
完颜宗翰的眼睛微微一眯:“徐子桢,本帅倒是略有耳闻,不过他一介布衣而已,又有何了不得?”
胡昌道:“大人所言极是,徐子桢便有通天的本事也并无兵权在手,不足为惧,只是此人素来奸猾狡诈,再者……”他卖了一下关子,这才接着说道,“小人听说此人造出了一种火器,威力颇大,若是大人不知情怕是会吃他的暗亏。”
完颜宗翰道:“嗯,是叫火铳吧?”
胡昌一顿:“正是,原来大人已知晓了。”
完颜宗翰不置可否,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胡大人若只有此事告知,那便请吧,本帅尚有要事,不留你了。”
胡昌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来的目的是为了和完颜宗翰套近乎,本来以为这火铳的消息足够让他吃一惊的,没想到人家已经知道了,可是自己还真没别的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难道真的就这么走人?
他有些不甘心,迟疑了一下又道:“大人恕罪,小人还有一事。”
完颜宗翰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还有什么消息么?”
胡昌跪得膝盖都有些发麻了,却不敢起身,恭敬地说道:“不瞒大人,小人有一胞妹,颇有蒲柳之姿,因久仰大人威名,故相请小人代为求亲,愿侍奉大人左右,还望大人应允收留。”
完颜宗翰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倒是微微一怔,随即玩味地看着她,并不立即作答。
屋顶上的徐子桢却已听得气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