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全场皆静,每个人的眼光都注视着阿娇,阿娇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撇了撇嘴嘟哝道:“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随你们。”
张孝纯目露疑惑地看向徐子桢:“徐义士,这位是……?”
徐子桢眼珠一转说道:“哦,这是我干娘的女儿,所以也是我妹妹,这丫头原来是在完颜宗翰府上倒夜香的,自然对那王八蛋有点了解。”说完转头对阿娇道,“你不是在胡猜吧?”
阿娇气不打一处来,倒夜香就是倒马桶清茅房的,该死的臭家伙居然把自己说成干这个的,别给我找到机会,不然一定给你好看!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得忍耐下来,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我虽然不懂打仗,但是粘没喝的脾性我比你们都了解。”
在场这些人都知道徐子桢什么德性,自然把他的胡说八道自动过滤了,不过阿娇的话却是都听了进去。
张孝纯的神情有些凝重起来,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来人,吩咐下去,今夜三更起预备守城!”传令兵应声而去,张孝纯又笑吟吟地拉着徐子桢道,“徐义士,若不嫌弃的话便请屈尊在府衙内歇息吧,在下若有疑惑之处也好来请教一二,不知义士意下如何?”
徐子桢笑道:“张大人,我只是一介布衣而已,您要是‘在下’的话,那我不是在地底下了?这可实在有点儿晦气啊。”
张孝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拉住徐子桢的手道:“不错不错,这是本官矫情了,若徐义士不嫌弃,今后咱俩不如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徐子桢对这个开朗豪爽的知府印象不错,自然没有二话应了下来,两人称兄道弟又笑谈了几句,张孝纯才停了话头,他知道徐子桢他们一伙刚经过一场恶战,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吃饭休息。
追来的金兵已经被打退,徐子桢看了看四周,神机营将士一个不落全在这里,而且几乎都没怎么受伤,毕竟是他和苏三还有兰姨打的头阵,最大的压力自然都在他们三个身上,只不过所有人的样子都不怎么好看,浑身上下都是污泥,个个看着都是泥猴子似的。
徐子桢忽然想起个人来,问道:“张大……大哥,容惜帝姬呢?还在城里么?”
张孝纯道:“帝姬殿下正在府中歇息着……贤弟,愚兄已命人略备薄酒,你我回城后边饮边聊如何?”
徐子桢眼睛一亮,他打了一傍晚的恶仗早已饿得手抖心慌的,现在只希望眼前能有一只烤得金黄的全羊,要香喷喷的羊油滋滋直冒的那种。
被控制住的马已经一匹不落被守城将士喜滋滋地牵了进去,这对太原城来说可是一笔意外之财,徐子桢翻身上马,跟着张孝纯往城内而去,燕赵高璞君两侧相陪,神机营众人以及卜汾水琉璃等人紧随其后。
才一进城门徐子桢就愣了一下,眼前那条笔直的街道两边站满了人,看服饰打扮都是太原城内的百姓,从官儒商学到贩夫走卒,人人脸上都是兴奋激动的神情,徐子桢才一露面,人群就忽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用他们的热情向徐子桢和神机营将士们致以最崇高和衷心的敬意。
徐子桢在兰州时就有过这样的待遇,但此时此刻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动了,张孝纯侧过头笑了笑:“贤弟在城外以数百精骑大败粘没喝数万大军之事,只区区半个时辰便已在城内传遍了,今日过后贤弟怕是又得多个太原战神之名了。”
又是战神,老子其实真心讨厌打仗……
徐子桢暗自唏嘘了一番,不过心里却是很开心的,因为……他的那个匪夷所思的计划里,张孝纯以及太原城百姓对他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百姓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想要争相一睹英雄的风采,但是每个人都极守秩序地只站在两旁,徐子桢和张孝纯走在前头,神机营众缓缓跟随,虽然他们的脸上身上满是泥污血迹,但是百姓们看向他们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崇敬,象是在注视着他们的神,他们的守护神。
徐子桢骑在马上,微笑着对街道两边抱拳,尽管他现在外形有些狼狈,但是他的眼睛依然很亮,身躯依然很挺拔,那柄杀敌无数的唐刀端端正正地挂在腰间。
只是一个晚间,徐子桢的形象已经深入了所有太原百姓的心中。
小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太原府衙,衙门外两列差役肃立,四门大开,张孝纯以知府之尊用最高礼仪来迎接徐子桢等这五百多个没有任何品阶功名的布衣。
接风宴就设在府衙大院内,一张张宽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琳琅满目丰盛之极,每桌上另有一个小酒坛,饿了很久的徐子桢和神机营众一见之下眼睛都转不开了,张孝纯很有眼力见,赶紧不再废话,请徐子桢等众人落座。
徐子桢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吃个饱再去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可是规矩总是规矩,张孝纯还要说几句场面话,才能开始这顿他们忍了很久的美食。
张孝纯端起酒杯笑了笑,刚站起身来要说几句,院子旁的一个侧门内忽然传来一个带着轻笑的声音:“张大人,你若再多说几句他们可要饿晕在此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着宫装仪态万千的绝色美人出现在侧门内,眼波流转,如春水,如晨星,在场每个人,特别是男人,无不被这双美目震得口干舌燥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