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去太原?当然好啊!
徐子桢几乎快要举双手欢迎了,他小时候就知道柳风随的娘有多剽悍,想当年没羽箭张清没归顺宋江的时候一手飞石连打梁山十几员大将,可他老婆琼英却能和他对打不败。
只是他还没说话,王中孚却插嘴道:“徐兄,小弟在金陵有处宅子,不如请伯母去那里,总比太原城兵荒马乱的要好吧?”
这话出口柳风随也迟疑了一下,他是不想再与母亲分开,但是太原城外十万金兵却随时可能破城杀入,以他和徐子桢的交情自然是愿意帮忙,可母亲毕竟年纪大了。
徐子桢猜到了他的顾虑,笑了笑道:“放心吧,太原城破不了,而且不光破不了,整个大宋北线可能没有比那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王中孚和柳风随均自愕然,徐子桢却神神秘秘地挤挤眼睛:“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徐子桢不愿说,别人也不好再追问,但是不管王中孚也好柳风随也好,他们对徐子桢都很是信任,既然说太原安全,那就肯定会是安全的。
天色渐渐快要亮起,柳母毕竟不再年轻,况且在那地牢内被关了那么久,身体也已大不如前,便先一步离开去歇息,柳风随本还想再和徐子桢聊会,但他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救母之事,其实也没哪天是睡过安稳觉的,所以徐子桢也把他赶回了房里。
屋里就剩下了徐子桢和王中孚以及马三,柳风随前脚刚走,王中孚就给徐子桢满上了一杯茶,笑吟吟地道:“徐兄莫不是有话要说?”
徐子桢笑道:“王兄,你这么聪明我可太有压力了。”说完忽然神色一正,沉声道,“我有句话想劝王兄,不知你愿不愿相信。”
王中孚微微一愣:“徐兄请说。”
徐子桢顿了顿,吐出四个字:“离开汴京!”
王中孚的眉头渐渐蹙起,疑惑地看着徐子桢,半晌后说道:“还请徐兄讲明白些的好。”
徐子桢摇了摇头:“我只能言尽于此,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最好在三个月内离开汴京。”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五月,金兵在西线暂时止于太原,但是东线却随时会杀下来,用不了多久赵佶就会心急慌忙地传位给赵桓,而大约半年后金兵就会大军压境攻破汴京,史称靖康之难。
汴京被破后两代皇帝都会被抓走,连同那些王子帝姬以及后宫的后妃,可说是汉人历史上的一大耻辱,而作为都城的汴京虽然没被金人毁去,也没发生屠城之类的惨剧,但是以王中孚在城内的赫赫威名肯定是不会安然无恙的。
徐子桢对王中孚的印象不错,虽然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有过些误会,但随着慢慢的交际,他发现这位汴京头号混混的人品相当不错,渐渐起了惺惺相惜之感,所以他才会现在提醒王中孚。
王中孚看着徐子桢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小弟走不得。”
徐子桢道:“有毛走不得?你要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听我的,我绝不会坑你。”
王中孚笑笑:“小弟要走随时都可,但却不能走,徐兄莫要忘了,小弟可并非只是个寻常泼皮。”
徐子桢急道:“我知道你牛逼,可……”
王中孚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小弟自然相信徐兄必有你的道理,但小弟却还是不能走,为的是什么想必徐兄也能理解。”
徐子桢张了张嘴不再说话,因为他想起了当初和王中孚“交恶”的起因,就是王中孚表面上帮着王黼等人偷拐民女,暗中却又悄悄救走,想来他不愿走的最大原因就是为了能在京城这块地面上再尽量做些什么。
马三看着徐子桢,似乎对他的说话说半截有些疑惑,但是见王中孚没问,他也忍住了没开口。
半晌后徐子桢站起身来:“既然王兄这么说,那我也不勉强了,一切保重!”说完在王中孚肩上重重拍了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马三看着徐子桢远去的背影,奇怪地道:“九爷,徐子桢说的什么意思?”
王中孚的眼睛微微眯起,淡淡地道:“如果我没猜错,他该是让我避祸……今日之事莫要传于他人知晓,烂在肚子里,明白么?”
马三点点头:“是!”
王中孚望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色,喃喃道:“徐子桢,你果真是半仙么?”
……
王中孚的执着让徐子桢很是无奈,不过也确实无计可施,看看天色将亮,徐子桢先抓紧时间合衣睡了会,等一觉醒来时已是近午时,他赶紧起床洗漱后出门,和柳风随王中孚打了个招呼后直奔状元阁。
御街还是繁华如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徐子桢站在状元阁门外感慨万分,再过几个月这些繁华景象即将烟消云散,赵氏皇家将迎来一场痛彻入骨的变故。
“徐兄?你怎的站在门外发呆?”
一个声音将徐子桢拉回到现实来,抬头一看却是好久没见的状元阁少东家高宪,也就是雍爷的长子,正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
徐子桢定了定神,故意叹道:“御街上的漂亮姑娘可真多,把哥们眼都看花了,对了,兄弟你难道是特地出来接我的?”
高宪道:“可不是么,那位已经在雅间等着你了。”说着压低声音笑道,“太子殿下亲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