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问话的那个女子年纪看着跟高璞君差不多,身形窈窕肌肤白皙,竟也是个大美女,见徐子桢脸带尴尬不说话,忍不住秀眉一蹙,语带不善地说道:“小女子本以为先生所见不同于常人,却原来与常人一般无异,莫非你也以为女子便只能相夫教子坐看天下兴亡么?”
这话说得有些让徐子桢下不了台了,徐子桢双手乱摆:“我可没这么说,别给我扣这么大顶帽子,我倒确实想开两个专为你们女子设立的系,就是不知你们敢不敢,肯不肯去。”
事实证明这年头的女人脾气丝毫不比男人小,徐子桢的话才出口就引来在场一众女学的哗然,那美女更是柳眉一竖,语气坚决地说道:“有何不敢?你且说来!”
徐子桢竖起食指:“一个是医护,就是在战场上受伤的将士们需要你们及时的治疗与护理,女人比男人心细,也更有耐心,战场上不需要你们有多高的医术,只要会急救就行,就是这缺胳膊少腿肠子流满地的有点儿恶心,不知道大姑娘你晕不晕血,敢不敢去。”
这下轮到那些女学傻眼了,她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日里见到只死耗子都能吓得一蹦多高,就连英姿飒爽如林朝英女侠者也不能例外,更别提什么见到缺胳膊少腿的了,徐子桢这话直接将了她们一军,礼堂内所有女性全都安静了。
徐子桢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分明是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那女子心中不忿,强自嘴硬道:“这有何难,我……我敢!”顿了顿又问道,“那还有一个是什么系?”
徐子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脸颊飞红,这才说道:“还有一个就没那么恶心了,叫做文艺系,通俗说来就是唱曲弹琴。”
底下众女学顿时哗然,一个个兴奋了起来,唱曲弹琴她们可都会,这个比当医护简单多了,可是随即又纷纷回过神来,战场上是厮杀的地方,唱曲弹琴有什么用?那不反倒是添乱么?
徐子桢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们,这帮娘们儿头发长见识短,懂个鸡毛掸子,他可是记得小时候看过的那些黑白抗战电影,里头解放军开拔时道路两边站着一溜女文艺兵,个个齐耳短发精神抖擞,手里拿着快板嘴里唱着红歌,而那些年轻的战士们连走路的脚步都能轻快许多,肩上扛着小钢炮也似乎减了一半重量。
他能想像有朝一日要是这些女的真上了战场,人手一把琴或是二胡,在道边排成一溜弹着琴唱着曲,那些将士们还不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
要知道这年头女人可不轻易抛头露面,寻常男人在街上看见的最多的是半老的妇人,而到时应天书院的女学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拿着统一的乐器,这场面想想就够震撼了,绝对能大大提高士气。
徐子桢现在懒得跟她们解释那么多,一切都得看现场效果才能说服她们,今天的动员大会很成功,接下来就该进入主题,继续讲他的课了。
“咳!开系的事儿还得圣上定夺,咱们说那么多也是空的,现在咱们继续讲课……”
徐子桢的处女讲座从辰时直讲到午时才暂时结束,今天他讲的是天文学,其实就是地球的概念与太阳中心说,大礼堂中千余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要不是徐子桢再三强调老子饿了要吃饭,恐怕他们还会强留徐子桢再讲一下午。
两个时辰里讲的东西太震撼了,原来天下人住的地方是个球,用徐子桢的话说认准一个方向使劲跑,早晚有一天能回到原来的地方,这种说法完全颠覆了学子们心中原本的概念。
昼夜交替不是太阳上升下落,而是因为公转自转,不光是地球绕着太阳转,连月亮竟然也是,除此之外还有平日里能看到的星星竟然也都是一个个球。
这一个个话题都是在场这些所谓的才子闻所未闻的,只是他们不免很好奇,徐子桢是哪里知道这些的,又怎么才能证明这些?
徐子桢一边说一边尽量去解释这些新鲜的知识,有的被接受了,有的解释不了他就先暂时掠过,留到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求证,他的口才不错,虽然偶尔会夹杂有类似“老子”“妈的”之类的粗话,但学子们依旧听得很认真。
在终于宣布下课的时候,徐子桢感觉自己都快要累趴了,原来教课比听课累多了,听课还能打个盹爱听不听,可教课却不能,底下那么多眼睛看着自己,连打个喷嚏都会不好意思。
蒋院长在中间又回到了礼堂,坐在人群后一起听着课,他自认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了,可徐子桢讲的东西还是让他也震惊不已,于是愈发坚信让徐子桢来讲课是个明智的决定。
刚一下课徐子桢就仗着腿快溜了,不溜不行,眼看那些学子即将一涌而上,大有再问一堆问题的趋势,这尼玛谁受得了,老子还吃不吃饭了?
好不容易从礼堂中溜出来,徐子桢却没有去找燕赵高璞君他们,而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学院,往城南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他出了城门,来到城外一处小村落中,这个村落位于山脚下,位置有些偏,显得很是宁静,徐子桢从村中七转八绕来到一户庄园前,左右看看无人后敲了敲门。
片刻后嘎吱一声大门打开,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略带苍白的脸,竟是曾在真定府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