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呐喊着冲来,到了城外还有几十丈远时又停了下来,忽列儿勒马来到阵前,朝城上喝道:“城内宋人听着,我大金国天兵已到,还不速速开门归降?”
徐子桢对宝儿挥挥手:“甭理那傻逼,去吧。”
“是!”宝儿一阵风似的跑下城头,赵构等人也顾不得金兵就在眼皮底下,全都将目光跟了过去。
只见宝儿径直往城内跑去,在离城门约一百多步远时停了下来,那里有间不起眼的茅屋,只是很奇怪的是屋外竟有一队铁甲军守护着,宝儿一闪身进了屋里,接着便没了动静。
赵构等了片刻还没见到有什么,忍不住问道:“子桢,那里可是有何机关?”
徐子桢神秘一笑:“再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众人见他又欠揍地卖起了关子,在恨得牙痒痒之余也只得无奈继续等着,城外的金兵已将攻城器械准备完毕,云梯强弩破门车已整齐列阵,赵构的注意力刚要被吸引过去,就在这时那间茅屋忽然有了动静。
也不知是不是屋内的宝儿发了什么指令,屋外的铁甲军忽然齐齐来到屋边一侧,摸到一根挂着的麻绳用力一拉,只听轰一声,茅屋的屋顶被掀了开来,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中,一个硕大无比的皮球缓缓腾空而起。
这个球几乎有一间寻常屋子大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造,通体刷成了漆黑,球面上画了两张狰狞的鬼脸,目露凶光血盆大口,随着大球被风吹得微微摆动,那张脸也仿佛是活的一般,就连那些胆大的军士都不禁心中生寒。
“孔明灯?不对不对,这……这是什么古怪玩意儿?”雍爷脱口而出,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因为这时那大球已全身飞出了茅屋,露出下边吊着的一个竹篮,在篮子里站着个少年,正是宝儿。
赵构惊骇之极,忍不住问道:“子桢,这是何物?”
徐子桢双手抱胸,洋洋得意地道:“我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叫瞭望球,没别的用,就一句话——站得高看得远,金兵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尽在咱们掌握。”
赵构又惊又喜,可随即又想到个问题:“可若是金兵绕城而走,宝儿能看到那么远?”
“当然还有宝物配合着,等这球升到个几十丈高时,一眼看个十几里开外不成问题。”徐子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筒状物,放到赵构手里,神秘一笑,“您先别说不信,看了再说。”
赵构半信半疑地接过小圆筒,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后按徐子桢的指示放到眼前,才看了一下,就忽然象看到了极其可怖的东西似的,一抖手差点将那圆筒扔掉。
徐子桢眼疾手快接了过来,擦着冷汗道:“七爷,这玩意可没几个,您悠着点哈。”
赵构的脸色由惊转喜,颤声道:“看到了,果然看到了,几里之外犹如近在眼前,子桢,这是何神物?”
徐子桢嘿嘿一笑,得瑟无比地答道:“这叫望远镜,全天下就两个,一个在宝儿手里,一个在我手里。”说到这里他将手中的望远镜又放回到赵构手里,“七爷,这玩意儿容易碎,您收好了。”
赵构大喜,还有点不敢相信地又问道:“真送我了?”
徐子桢道:“当然,您是兵马大元帅,有这玩意儿才能叫标准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赵构捧着望远镜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但过不片刻又交还到徐子桢手里,神情肃然地说道:“贤弟,此物在你手中才有用,我拿着不啻于暴殄天物。”
“呃……”徐子桢其实根本不想把这东西送赵构,只是将来他是当皇帝的,私藏宝物绝对会惹来麻烦,所以才假客气一下,现在赵构既然交还给他,也是正合他意,于是又假模假样推辞了两下才收了回来,至于旁边雍爷和张叔夜垂涎欲滴的目光他就只当看不见了。
气球越升越高,众人这才看清楚,篮下有根长长的绳索,连着那间没了屋顶的茅屋,篮子当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喷着火,宝儿身上裹着件厚厚的棉衣,手里拿着一个和徐子桢手里那个一样的望远镜,眼中满是兴奋的望着城外的金兵。
城外的忽列儿与金兵前军已被那硕大无比的球震惊得目瞪口呆,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恐惧来于无知,再加上球体上那两张恐怖的鬼脸,大半金兵已在双股栗栗,暗中生起了退意。
片刻之后,气球升到离地约六七十丈处停了下来,徐子桢神情淡然,依旧双手抱胸站在城头,忽列儿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叫战也不进攻,象是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雍爷忍不住低声问徐子桢道:“臭小子,现在怎么办?”
徐子桢道:“看菜下饭,等宝儿传消息再决定……对了,我觉得您准备下比较好,呆会儿可能得您出马。”
雍爷顿时来了精神:“老子能出战?”
徐子桢故作愕然状:“您这话说的,现在这应天府里论打仗还有谁能抢您前边?上个谁都压不了金狗的气势啊。”
这个马屁拍得太假,但雍爷却是舒坦无比,一拍巴掌喝道:“好,老子这就去披挂起来,给金狗长点记性!”
雍爷刚要转身下城,忽然一个军士急冲上城,来到徐子桢面前:“报!西北方发现敌军,正往天渡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