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天井中,一个侍卫装扮的汉子正负手挺立在门房处,脸上满是傲气与不屑,在看见徐子桢时眼中闪过一道鄙夷之色。
这道鄙夷之色被徐子桢捉住,顿时惹得他心头火起,这人他见过不止一次了,正是在赵构身边那个对他一直没好脸色的侍卫,徐子桢奉行的就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但别人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客气。
“不是说有人找我么,人呢?”他故意四下张望,就是不看那侍卫。
婢女尴尬道:“老爷,这位官爷就在这儿。”
徐子桢象是才发现偌大个活人:“哦对不住,我有点儿散光,不成型的物件看不清……这位爷们儿,找我有何贵干?”
那侍卫早已怒容满面,但却有火发不出,强自按捺住怒气冷冷地道:“徐子桢,官家口谕,宣你觐见。”
他说完就等着徐子桢跪呼接旨,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徐子桢不光没跪下,反而说道:“找我?没空。”
“你!”那侍卫大怒,“你敢抗旨?”
徐子桢双臂环抱,冷笑道:“抗谁的旨?老子是大辽并肩王,吐蕃副国师,大宋官家若有事找我商议也需用个请字,你是谁家的下人,懂不懂规矩?滚!”
那侍卫只觉火气快要爆开天灵盖直冲天上去,可却又偏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真忘了徐子桢还有这两道……哦不,还有个西夏驸马的身份没说,真要讲理的话确实无法用大宋皇帝的圣旨来命令他。
徐子桢故意这么对他,目中无人不说还把他说成是下人,这让他忍不住就要爆发,可赵构确实没颁什么圣旨,也确实说了“请”徐子桢有事相商,只是他自己对徐子桢不屑才改的话。
他强忍火气,压低声音道:“官家有事与徐先生说,请先生入宫一叙。”
“早这么懂规矩不就完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没空。”徐子桢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站住!”没想到又被耍了,那侍卫再也按捺不住,怒喝道,“莫要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样!”
徐子桢果然站住了,然后转头看向他,眼中嘲讽之意毫不掩饰:“那你让我见识一下,你想把我怎样?老子今天就一句话,没空!”
这次他说完后扬长而去,再没有多说一个字,那侍卫看着徐子桢的背影,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却偏偏没奈何,半晌后恶狠狠地道:“徐子桢,你等着!”
徐子桢哪管他死活,儿子才刚出生,他肯出来一趟都算很给面子了,至于那小子回去怎么跟赵构覆命,那就不关他事了,当然他猜得到肯定没什么好话,不过他才无所谓,说就说吧。
回到院中,卓雅正收拾完从房内出来,并告之梨儿母子一切都好,也允许能进去探望片刻,徐子桢大喜过望一头钻进房中看儿子去了,什么赵构找他,全都丢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数日里赵构再没派人来,徐子桢也乐得清静,天天陪着娘子们还有一双儿女,从他回应天府到现在已经好些日子过去了,眼看着巧衣温娴也快要生了,这当口他谁的事都懒得管,哪怕是赵构,也照样不给面子。
卓雅果然不愧是雪山神女,梨儿本来险些难产,可却在她手中终究顺利无虞,还有就是阿娇,刚回来的时候阿娇还是只能躺着,全身只有脖子能动,可经过卓雅日夜调养治疗,现在已能靠着东西坐起身来了,这让徐子桢在高兴之余也看到了希望。
可是卓雅还是给他浇了桶冷水,告诉他阿娇的腰椎受伤颇重,即便现在外伤已愈,但要恢复能行走坐立还是得看运气,这和有没有灵药无关,只看一个缘字了。
徐子桢当然明白,在他那年头有那瘫痪的甚至植物人,都是在机缘巧合下恢复的,但那几率实在小得可怜。
这一日,徐家要请客了,为贺徐子桢喜添一对子女,只是并非百日或是满月,因为徐子桢回来时女儿已过了百日,现在只是补办一个以及提前给儿子办满月。
全应天府都知道了这事,不知多少人想去凑这个热闹,可惜受邀的只是徐子桢的知交好友,比如原天下会的鱼沉大师,路青,还有应天书院的蒋院长顾老夫子还有尚桐等。
庆生宴就在徐家,时间定在了中午,蒋院长等人早早地就来了,徐子桢怀抱着女儿在厅内与众人谈笑风生叙着旧,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和老友们相聚,说起他离开书院之事,蒋院长和顾夫子无不遗憾,可他们都活了这一把岁数,也能理解徐子桢的用意,只是在感慨之余也为徐子桢不忿,当然只是在心中。
今天是个大晴天,炎夏的日头高高挂着,空气中都流转着燥热的味道,徐子桢和众人笑着聊着,可是心里却似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钱同致又当回了管家,今天的午宴就是他操办的,正他在来告知酒菜已齐备可以入席时,忽然有个婢女急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金人大军杀过来了。”
“什么?!”
所有人全都猛的站起,无不大惊,金人已北撤了好些日子,怎么说来就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唯有徐子桢还算冷静,因为早两天时徐十七就曾收到消息,金军去而复返了。
“没事,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就回。”
徐子桢浑然不当回事,笑着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