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德这个前任铁浮屠统领可是实打实的,虽然败给过徐子桢,可让他对付几个捕快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徐子桢都懒得出手,仅仅片刻之后那些捕快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一个个都痛苦的哼哼着。
董大建象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完颜宗德,指着他吃吃地道:“你竟敢……”
完颜宗德面无表情,顺手将棍头一抽,啪的一记脆响,董大建也躺下了。
围观的百姓早已经看傻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敢和捕快对打,关键是还打赢了,而且是一个人打的。
徐子桢没理会自己的举动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震撼,只是转过头去对雷振笑了笑:“雷捕头,好久不见了。”
雷振愣了片刻,然后如梦初醒般一跺脚,叹道:“都让你走了,你怎么还动手?”
徐子桢哈哈一笑:“打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先找地方喝酒去。”说着一揽雷振的肩膀就走,顺手拉上了一边的贵叔。
雷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董大建等人。
这附近多的就是店铺,光酒楼就有几家,不过徐子桢并没有停下,刚在这儿把捕快揍了,要是再留着喝酒就太缺心眼了,虽然他不怕惹事,可也不想在这时候多些麻烦,而那些看热闹的谁也不敢拦,连说句话的都没有,这种说打就打的浑人他们可惹不起。
走出好一段距离后,雷振忽然拉着徐子桢转入了一条巷子,左右看看没人,认真地说道:“徐兄弟,你怎来苏州了?”
徐子桢乐了,他就知道雷振一定认出他了。
“我闲着没事,就来看看老朋友,怎么了雷哥,不欢迎我么?”
雷振却没理会他的玩笑,似乎有点焦急地说道:“趁着现在没人发现你,你赶紧走,离开苏州。”
徐子桢这才发现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了?”
“有人在找你。”
“找我?官府的人?”
“不,是金狗!”
“什么?”
徐子桢这下真的愣了,金狗找他?还找到苏州来了?他回过神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雷振哂笑一声:“因为我被撤职的前一日,便在府衙里见到过一个金狗,他私下里与现任黄知府说,要借用我……”他看了看贵叔,“还有贵叔,来等你。”
徐子桢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耿直的傻小子了,雷振只说了这一句他就立刻明白了意思,金人知道了他已经离开应天府,但摸不准他去了哪里,所以有选择性的找他,兀术其实很了解徐子桢,知道他离开应天离开赵构后可能会有归隐之心,而以徐子桢的性子来说,归隐前肯定会去他以前呆过的地方和老友相见一番,所以才派人来了苏州。
这叫钓鱼,先撒下鱼饵等着徐子桢这条鱼上钩,不出意外的话不光是苏州,兰州和太原肯定也会有人等着他。
要找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从他的朋友下手就是最好的选择,于是雷振被撤职,甚至被泼皮刁难,如果今天不是碰巧徐子桢来到,雷振很可能就会因为失手伤人而关入大牢,如果徐子桢晚来几天得知这情况后,凭他那义字为先的脾气肯定会出手,到时候金人在暗他在明,还有府衙的人帮忙,他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贵叔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也是被人阴了?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倒霉。”
徐子桢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贵叔也被撤职了,而在离开府衙后的第二天就在街上不小心撞了个人,把人家手里一个瓶子打碎了,那人揪住贵叔不放,说那是前朝李唐时的瓶子,于是这事闹到了衙门,新任知府黄郫判定贵叔赔钱,赔了三百两银子。
贵叔本来就只是个仵作,一个月也没多少钱,哪赔得出这么多钱来,最后无奈之下只得把能卖的都卖了,连房子都抵了出去,换了间破房子来住。
徐子桢已经听不下去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到这时候他还听不出猫腻么?已经摆明了,贵叔和雷捕头是因他而遭到了无妄之灾。
从扬州出来前完颜宗德还提醒过他,天罗在苏州有人,没想到他们已经先一步有行动了。
雷振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低声说道:“徐兄弟莫要冲动,莫要露了行踪方是要紧。”
徐子桢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怒火按捺了下去,雷振的意思他明白,既然他这次是易容而来,自然是不希望暴露的,可是就这么把这事忍下去却让他很不甘心。
贵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穿新鞋不踩狗屎,管他黄郫还是金狗,别理他们就是了,反正这苏州呆不下去咱们就换个地方呆,他苏州知府还能去别的地方找咱们两个的麻烦不成?”
徐子桢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对,您二位要不跟我走?贵叔,我那儿缺个看病的,您有兴趣么?”
贵叔摸了摸衣袋,笑道:“那就走啊,反正我全部家当都在兜里了。”
雷振也干脆地点头:“好。”
他没问徐子桢要让他去干嘛,不过他毕竟是捕头出身,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徐子桢既然易容而来,显然有所图谋,赵构就是徐子桢保着的,所以他不会做出有损宋廷之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是对付金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