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降!”
“我降!”
“我也愿降!”
众金兵再无想法,一个个急忙大声叫喊,手脚并用游去渔船边。
岸上的阿塔对早已呆若木鸡的勒摩拓道:“喂,看完了,打不打?”
勒摩拓浑身一颤,回过身来,当的一声将刀丢在地上。
“我……降。”
……
自从收到风沙渡大败的战报后,兀术已经很久在书房呆了很久,没有出门,没有见任何人,现在已是凌晨,从书房的窗外只能看得到里边烛影微动,而看不到人影动,仿佛屋里没有人似的。
忽列儿一直站在门口,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忠心地守着,夜间的寒露打湿了发鬓,冰冷冰冷的,他觉得,大帅的心恐怕也是这感觉,风沙渡是他最后的希望,此战一败,扶风周至两处咽喉不破,京兆府就会被破。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来到书房外,对忽列儿点头示意,随即在门上轻敲了三下,忽列儿怔了一下,这是天罗堂的人,他这时候过来,难道又有什么紧急军情了?
屋里传出兀术的声音:“进来。”
那人推门进屋,兀术又道:“忽列儿,你也进来吧。”
忽列儿回过神,急忙跟了进去,只见兀术已拿着一份战报在看着,忽列儿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兀术很平静,和上次一样,眼中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怨恨,拿着战报的手也一如往昔的平稳。
兀术看得很入神,忽列儿没敢打扰他,就这么站在那里,那个天罗堂众则还跪在那里,没得到兀术的允许,他不敢起身。
良久之后,兀术将战报递给忽列儿:“你看看。”
忽列儿接过,一眼扫去第一眼就见到河南府已破的消息,他霍的抬头,满脸惊愕。
从上次收到消息称宋军大举围攻到现在才过去几天的功夫,怎么已经将河南府攻破了?
兀术站起身来到地图前,眼神落在原本已属于他的几处地方,轻叹一声道:“风沙渡之战其实我也已经无所谓了,就算渡过了河又怎样,能夺回扶风周至么?夺回那两处地方又如何,能就此大军南下么?”
忽列儿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天罗堂众更是跪在那里不敢出声。
兀术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天罗堂众,说道:“行了,去吧。”
那天罗堂众急忙起身退下,在转身的时候忽列儿看到他的背后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我说过,这一仗已经失去了先机,怎么打都已是输,当初我只是不愿放弃罢了,不过到得今日,已由不得我不放弃了。”兀术仿佛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忽列儿道,“是时候了,咱们该离开这里了。”
忽列儿一惊,虽然早就有了这个准备,可当兀术亲口说出时,他的心还是仿佛被扯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后黯然应道:“是。”随即又道,“大帅,既然已决定要走,那便早些走吧,晚一日都多一分危险。”
兀术摇头:“不必,宋军一时还进不得这里,京兆府尚有八万兵马,咱们还需他们拖住宋军些时间,我若离得时间久了,军心必散,就算守也守不了多久,只能等宋军将至时再离开。”
忽列儿大急:“可是……”
兀术摆手道:“放心,我有数,你去把苗傅唤来。”
忽列儿不敢再多说,只能转身而去。
虽然此时是凌晨,但苗傅还是很快就穿戴整齐来到了这里,看起来精神不错,似乎根本没睡的样子。
从苗傅进来的时候兀术就变成了一脸愁容,眉头深拧着,似乎很认真地看着地图,苗傅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进门后行了一礼,道:“大帅,不知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兀术没有转身,只是说道:“你且过来。”
苗傅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顺着兀术的目光也看向了地图,那上边有两处用朱笔画出的地方,都在京兆府附近,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兀术这时才侧身看向他,叹了一声道:“苗将军,难为你千里迢迢来投奔于我,可惜我却要辜负了你的一番赤忱,想来真是愧对将军啊。”
苗傅站得笔直,肃然道:“若无大帅收留,苗傅已是河边枯骨,大帅对苗某只有恩,何来愧?还请大帅莫要再说这等话。”
他虽说的是好话,可口气还是硬邦邦的象是在怼人,可兀术却似听得很开心,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与苗将军你倒是投缘,本想请将军替我领军南征,可惜……”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面现愁容。
苗傅愣了一下,随即便认真地说道:“苗某既跟随了大帅,便从此奉大帅为主,但有吩咐绝无不从!”
兀术也愣了一下,象是被他的忠心所感,又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次的力道明显重了几分,接着叹道:“并非要你做什么,只是……算了,事到如今也不瞒你,如今宋军已自三方向我围来,若再不做取舍怕是晚矣。”
苗傅一点也没意外,点头道:“为战总有胜负,无谓计较一时,大帅是该做准备了。”
兀术苦笑:“我已决定先行撤退,唤你前来不为别事,你来看。”他指向图上画着的两处,问道,“如今我若要安全退走,已只剩两条路,一条西北,一条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