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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宴能清晰而直观地感受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尽管语气是那么淡然平静,可是收拢的手臂似乎爆发出一种隐隐的力量感,在悄然收紧。
两个人的脸蓦地几乎贴在一起,林文宴听见了自己下咽的声音,喉结滚了滚,随后勉强克制住。
他试图用同样平静的姿态,但是话一出口,嗓音里就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暧昧:“是么,怎么……怎么突然带我看你的房间。”
更让他绷紧心弦的是,说话间,注意到了男人的视线微垂
——他在注视哪里?
林文宴眼波下折,试图去寻找他的视线焦点,然而他却忽然抬眸。
对视间,眼神流转,好像都在捕捉对方眼眸中的细微情绪。
接近一分钟的漫长时间,林文宴败下阵来,眼帘彻底垂下:“糯糯,糯糯会不会醒过来?”
嗓音带着轻轻的颤意。
如果一开始得知傅煊有皮肤饥渴症的时候,林文宴还可以坦然自若地说出“负责”这样的话,但现在他好像有些读不懂为什么自己变了。
到底哪里在发生变化。
是他,还是他?
傅煊注意到他泛红的耳尖,“管家阿姨在看着,醒了会告诉我们。”
我们……
林文宴还没来得及深思这两个字的微妙之处,就被他紧紧地安进怀里,下巴几乎是扑在他的肩膀上,偏头的瞬间,颈侧秘密切切地贴上去。
疯狂的悸动中,理智为他找到合理的解释。
——“晚上更严重。”
所以,会非常渴望拥抱,甚至渴望皮肤接触吗?
林文宴细细地辨认他的呼吸声,有些沉而缓,也是在极力控制吗?
他的手臂不觉间更搂紧他,方才还留有余地的上半身此刻主动往前,靠在他的胸膛上。
只是做出这样的举动而已,已经抚慰得傅煊大步流星地往主卧走去。
夜里过于安静,房间空旷,风擦过林文宴的耳际,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发烫。
不只是耳朵,身体也是如此。
他呢?
好似有个声音在问,他的手掌还是一如既往那样,皮肤微凉吗?
念头闪过后,久久地占据了林文宴的思绪,在瞬间偏执得近乎想要扯掉他的手套。
林文宴不知道被抱到哪里,唇间艰涩地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措辞,才会显得不那么突兀与奇怪。
然而,下一秒,他已经无暇顾及男人的手。
林文宴被猛的抱上床,后背压在床垫上,讶异之中,他的喉咙发出低低的一声“啊”,后脑勺紧紧靠着床,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房间没开灯,落地玻璃窗外的月色倾泻。
林文宴仰眸间,看到月色浸染的半张脸孔,以高挺的鼻梁为界,仿佛一般沉没入无边的黑夜,忧郁神秘而富有危险性,另一边却显出难掩的温柔。
矛盾。
正如身体不可抵挡地需要拥抱(),却永远都是高高紧扣的衬衣与包裹严密的手套。
同样的㈥()_[((),傅煊凝视着身下的人,年轻,俊秀,笑起来时的感染力惊人,身体里像是藏着滚烫的岩浆,令人着迷。
但是他不会只对自己微笑。
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歌手,属于舞台,也就属于全部的观众。
林文宴几乎能感受到,男人的眸光像是一把尺子,在度量自己的眉毛、眼睛、鼻梁,甚至每一根头发丝,直到最后焦点停留在嘴唇上。
本就已经极为干涩的嘴唇,此时此刻像是在沙漠行走了无数十日,已濒临干裂的境地。
无声的煎熬,如严酷的刑法,炙烤着林文宴。
神思混乱之中,他眼神闪烁,口不择言:“你的手……”
傅煊看到他的躲闪,并没开口,抬起的右手靠近他的手:“帮我。”
林文宴不敢看他的视线,手指尖触及柔软的皮质,才发现这双手套与之前不同,腕部有调节的扣子,就像是衬衣的领口扣,或者是裤子的腰带扣。
他的耳中似乎又响起起他说“我把手套当做衣服”,刚触碰扣子的手指不可遏制地颤了颤。
清晰的“嗒”的一声,扣子被掰开,林文宴捏住手指尖,一个一个手指地往外扯了扯,扯松后快速抽出来。
白皙的手背上,微凸青筋的一览无余,就像是男人凸起的喉结,性感无比。
林文宴的眼神早已不自觉中,出卖了他的难以言明的某种欲望。
傅煊的手掌在他的面前微微转动,随后覆在他的脸上,见到他轻微地合了合眼,睫毛颤抖。
“很凉?”
“还好。”林文宴眯上眼,手指落在滚烫的脸上,凉意鲜明,令他神魂颠倒。
同样,傅煊感受着掌心的热度,长指的指尖一下一下地划过眉骨。
指腹随后往下落了几分,落在薄薄的眼皮上,眼球在小幅度地来回转动。
他的拇指指腹,搭在林文宴的唇角,再往左边一寸,就是柔软的唇珠。
傅煊的视线流连在他的眉眼与唇之间,无数个来回地眷恋凝视。
在他俯首靠过去时,林文宴忽然睁开眼,“哦,还有另一只。”
傅煊停留,在他灼灼的眸光中,松开覆在脸上的手,换另一只手让他扯掉手套。
林文宴孩子气地挑眉:“好了。”
似乎再说,可以抱我了。
傅煊有一些想要微笑的念头,是愉悦,更多的是不期而遇的满足感与惊喜感。
但更多的,他想对眼前的人做一些“越轨”的事情,甚至是带着他一起“越轨”。
随时等他叫停;
或者是,试探他的界限。
傅煊没有停止靠过去的动作,鼻尖亲昵地蹭过他的鼻尖,神色淡然地轻声问:“什么好了?”
林文宴想,明知故问,不就是之前那样?
他只能在他
()明晃晃的注视中,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腰侧,继而转到后面。
傅煊的手掌探进去时,身下的人竟往上撑起了胸膛,在后背与床垫之间留出一掌的空隙。
傅煊第一次,为这种“投怀送抱”沉迷,用力抱紧的同时,脸颊贴上他的鬓角蹭动,肆无忌惮地满足一己私欲的宣泄。
林文宴感受到他突然爆发的力量,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肌肉绷紧,处于高度紧张中,舔舐手里的猎物。
他则像是小崽崽手里的玩偶娃娃,被来回地揉抱,怎么触碰都像是不够一般。
所以,抚过后脊的手掌是不是青筋暴起了?
林文宴居然想看看,甚至想摸摸。
欲望总像是开闸泄水,一旦启动,就宛若瀑布直下,怎么都无法控制。
慌乱的手,在男人掌控住侧腰的时候,同步按上去。
傅煊迟疑:“疼了?”
林文宴没做声,脸贴脸地轻微摇头,慌乱中寻找理由:“有点,痒。”
指腹贴在男人的掌背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
起伏的筋脉,微凉的肌肤,居然可以让他神魂震颤。
傅煊在他耳侧轻声问:“痒了,是要重点,还是轻点?”
低声嗓音性感到极致,仿佛是海妖的歌声,引诱人跃入欲望之海。
林文宴有些晕眩地回答:“重……重点吧。”
随后,他的手被男人的手掌带着用力碾过柔软的后腰,掌心逐渐滚烫,像是在皮肤上灼烧。
往回游移时,沿着侧腰往上,直达肋部,衣服被扯起。
林文宴感受到他拇指划过自己胸前的肌肤,一是没有忍住,发出轻微的“嘶”声,后脑勺抵在床垫上,仰起脸,露出了光滑雪白的颈部。
傅煊没有错过这一瞬,低头,高挺的鼻梁先贴上去,随后是干燥的薄唇。
鼻尖蹭过喉结时,林文宴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他的身体慌乱地往下压,上半身不自觉地弓起,“不,有点痒……”
傅煊抬起脸,装作不知道。
——原来,喉结是敏感点。
“抱歉。”
傅煊一如谦谦君子,或是斯文绅士,克制优雅地抬起脸,视线温柔,语气和缓,“下次会注意。”
林文宴不知为何,好像有点沉醉在这种视线里,迟疑地发出一声:“……嗯。”
所以,傅煊知道,他们之间存在边界,但仍有余地。
他的语气里透着理智:“哪里不可以碰,可以告诉我,没关系。”
林文宴其实也不知道,原来喉结是敏感点。
——他又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接触过!没有经验,可以原谅。
“嗯。”
傅煊再次俯首,鼻尖顺着颈侧往下,流连着皮肤的柔软,唇几乎以及触及纤长的锁骨。
气息滚热,林文宴闭上眼,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按着他的手。
一
想到平日里任何人都看不到这双手,现在却在自己的掌心,他的内心就翻江倒海,更有几分自己也读不懂的蠢蠢欲动。
何止是手,他居然可以进入他的房间,躺在他的床上,如此亲密无间的拥抱。
是不是只要他允许,他就可以得到更多?
更多什么?
是解开衬衣后的宽肩窄腰,还是那双令人惊叹的长腿……
林文宴的理智回拢时,满脸羞红。
他居然在……
难堪而自省地侧过脸,一侧压在床上,试图缓解身心的躁动。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不受控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林文宴试图开腔,声音沙哑得自己都惊讶。“我,该休息了。”
“嗯。”傅煊应了,却并没有松开他,重新蹭着他脸颊鬓角抱住他,轻轻地呼吸着他的气息。“累了?”
“有点。”林文宴的身体不累,是精神饱受煎熬。
他到今天才理解什么叫做,欲望与情感压根没有关系,更不必谈理智。
他整个人被抱起来,被男人的动作更为熟稔地托起身体和长腿,依旧是刚才抱上床的姿势,再度抱起。
傅煊在他垂眸时,对上他的眼神,不允许他有半分躲闪,绅士地征询意见:“我抱你下去?”
又是一次试探。
但是林文宴已经无暇辨别,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紧随其后,傅煊道:“抱紧我。”
林文宴依从地贴上去,抱住他的后背,只感觉到男人护在自己后背的手,似乎四指是在衣摆里侧,贴着他的后腰按得很紧。
离开前,他下巴靠在男人坚实的肩头,注视月色里的大床。
月亮上如果有神明,一定是看到他们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全部过程了吧。
林文宴羞耻地闭眼,身体却像是本能地更紧地依偎在男人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