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帮她脱了那已经浸红的校服,拿着酒精帮着消毒,张雪桔疼得都说不出话。
黑瞎子让她忍着点,三两下划开伤口的软肉,帮她取出子弹。
张雪桔别过头去不鸟他,结果就看见无邪一边帮她擦着脸,一边试图从她转过去的那一面看看她。
她这下左转也不行,右转也不行,干脆闭了眼。
张雪桔其实很容易心软。
但是又觉得很纠结,于情于理他们几个试探她很正常,但是被伤害的人是自己,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一边不想理他们一边让他们救她,张雪桔自己都觉得自己神经质。
张雪桔被解雨辰扶起来靠着墙壁,她浑身上下都疼,快晕厥的时候被汪晋捏着脸,往她嘴里塞了颗补血的丹药,她吃了就一直清醒到现在。
解雨辰平日里熨得整洁的粉衬衫因着扶她的动作而变得凌乱,还沾上了点点血迹。
张雪桔再一偏头看见张启凌一边用食用水浸着毛巾,一边死盯着取子弹的黑瞎子,还有平日里一直活泼的胖子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在旁边支起锅给她煮吃的。
她忽然叹了口气。
除了黑瞎子,几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前者手顿了一下,继续缝合。
张雪桔决定把问题抛回给他们,她就一个脑子,总没他们几个转得快。
“你们到底要干嘛?”
没人说话,张启凌默默从腰包里把那个糖盒掏了出来,塞进张雪桔手里。
胖子转过身去抹抹眼睛,一回头见小哥都有动作了,连忙吸吸鼻子张嘴表忠心:“小桔饿不饿?胖爷多给你煮一罐头!”
随后想到了什么,赶紧把自己撇干净:这俩孽畜整的破事,胖爷我可不知情。”
解雨辰扶着她,撑着扇子替她扇风,闻言附和:“不关我事。”
张启凌没讲话,但也默默的点头。
张雪桔歇了半天,这下有力气翻白眼了,撑着墙壁挪起来,瞬间被疼得吸气,哆哆嗦嗦的把糖盒塞回包里。
黑瞎子正巧把伤口最后一针缝好,把工具塞回兜里,却没有松开她手的意思。
无邪蹲在祭台前试图和张雪桔心连心,见她看过来立即迅速的承认错误:“抱歉,我们不该三番五次的怀疑你——”
“停,”张雪桔打断,左手腕除了痛感受不到任何可以活动的神经。
她试图抽出还在黑瞎子手里捏着的右手,见他还不放,她就着他的手给他额头来了一巴掌,这才得以解脱。
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张雪桔抖着手从腰包里摸出根烟叼着,手伸向黑瞎子,意思很明显,借个火。
黑瞎子看起来悟了,随后伸着脖子把自己的脸放在张雪桔手心。
他悟了个屁。张雪桔把手撇开,给了他一巴掌:“打火机。”
“坏了。”黑瞎子一摊手。
张雪桔又给了他一巴掌:“放屁,你那他妈的是防风的。”
黑瞎子试图委婉拒绝,张嘴就唱:“光防风,不防屁。”
张雪桔抬手再给了他一巴掌,哪想那人挨了两巴掌还是不躲不闪,直接接住她的手贴到脸上,露出一个笑。
张雪桔本来手刚缝好,这三巴掌根本没用力。
现在手又被牵制住了,这人还笑得傻不拉几的,她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坏了,不会给他打爽了吧。
无邪这会也不管她吸不吸烟了,关键是怕讲了人家更不鸟他,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张雪桔。
张雪桔深吸一口气也不纠结着点烟了,盯着无邪,悠悠的开口:“我们认识才不久,你试探我很正常。”
“你们没错。”
无邪刚松口气,就听见张雪桔接上阴阳怪气的后半段话。
“你们哪能错啊,错的是我呗。”
“我就一欠登的,我跟你们玩就是我爱用热脸贴你们冷屁股,我活该找死,我七老八十了你也给我根雷管让我搁后边炸坟去呗,没关系,不就是试探吗,我这么坚强,哪受不住啊。”
“不打紧嗷,以后我在九泉之下就算被打进十八层也要粘在奈何桥上等你来试探我。”
“你放心,我死了都要爱,铁定等你。”
无邪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不——”
张雪桔忙不迭打断:“火机,给了再说。”
无邪转头瞪黑瞎子,都怪这人瞎掰扯,不懂得变通,先点着呗,后边再给她掐了不就完了吗。
黑瞎子见忽悠不过去,这下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很有眼力见的伸手帮着给张雪桔点上。
张雪桔还没吸一口呢,烟就被拿走了,她抬头看着那莫名其妙的男人,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欠打是不?”
黑瞎子叼着烟,伸手捏住她因痛还发着抖的手,团吧团吧塞进自己手心里,试图用体温给她捂捂,随后扯出一抹笑:“错了。”
张雪桔没理他,自己骂完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说到底无邪几人本可以转头就走,毕竟他们试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