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有足够的时间跑。
平日里黑瞎子单独出门不会超过三个小时,所以张雪桔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终于有几乎一天的时间来处理,没想到出师不利,差点给她脑子都摔出来。
张雪桔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扶着腰拦了辆车:“去机场。”
另一边。
本该“被别的事情绊住脚”的解雨辰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悠悠的抿了口茶,而坐在他对面的是“出门办事”的黑瞎子。
后者睨了眼他手里的杯子,“啧啧”两声,那杯子依旧是那只清康熙珐琅彩花卉纹马蹄杯,只不过是属于十二月份的那只。
解雨臣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喜欢?正巧你生辰也临近了,要不送你?”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懒洋洋的摆了摆手:“算了,我可没夺人所爱的癖好,况且这一只可不值钱,一套才有卖的意义。”
解雨辰笑了下,把茶碗轻轻放在茶几上。
“她走了?”
说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话一出口,答案就很明了了。
黑瞎子扯了扯嘴角,举了下手里的手机:“这傻姑娘,忘了现在还能装摄像头吧。”
解雨辰笑着摇摇头,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无可奈何:“以后谁跟她稍微玩点脑子就能把她绕进去。”
黑瞎子也笑,指指自己的脸,玩笑般开口:“这不还有我们给她兜底吗?”
意思很明显:他做保镖还能让老板出事?那他在道上还混不混了。
解雨辰笑而不语,黑瞎子自讨没趣,便开口问正事。
“无邪那边有动作了?”
解雨辰点头:“有一点头绪了,他们暂时抽不开身,这趟辛苦你了,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哪能啊,”黑瞎子笑着摇头,随手捻了块茶几上的糕点塞进嘴里,“解家这么多事呢,我一个人就行,更何况去太多人打草惊蛇怎么办?”
他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解雨辰留在北京,他是解家的主心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别说解家了,吴家都得去戳他和张雪桔的脊梁骨。
解雨辰的桃花眼很漂亮,但如他自己所说,透着一股狠辣,即便是穿粉衬衫也难以压下几分,闻言,那双凌厉的眼睛此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别那么看我,”黑瞎子无辜的抬起眉梢,看着解雨辰平静的脸色,语气逐渐带上几分认真,“放心吧,我不会放任自己死在那种地方。”
解雨辰依旧没说话,只是拿起瓷碗喝了一口茶,半晌放下茶碗才看过去。
“可以。”
“行,”黑瞎子见终于把人劝住,站起身就打算往外走,被解雨辰一句话叫停了脚步。
“你的眼睛——”
黑瞎子轻笑一声,没回头,继续大步的走出招待室。
“花儿爷,治不了的咱就不强求了。”
解雨辰见这人还是不愿治,不免有点头疼,他这几年也搞了不少法子,结果这人要么借口有事要么兴致缺缺,明明是他自己的病,搞得解雨辰比他还要积极。
他们都清楚,若是他的眼疾再恶化,等他全瞎的时候,他也离死期不远了。
解雨辰怎会不清楚,黑瞎子哪里是治不了,他只是不愿意继续这样下去罢了。
黑瞎子漫长的生命里历经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虽不说他多渴求死亡,但至少他早已厌倦了长生。
他活到现在也始终没有一个愿意去接纳自己的理由。
看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解雨辰微微垂眸思索了一番,随后自顾自的勾起嘴角。
这个理由大约很快就会出现了。
毕竟他又不是不开窍,解雨辰想。
改日把这瓷器送去他府上吧,就当提前讨个彩头。
——
三个小时后。
张雪桔背着包下了飞机,混在人群里招了辆出租车,开了机等着手机运转过来。
“师傅,去南苑古玩市场。”
那司机回头瞧了她一眼,开始扯皮:“小伙子啊,这么小年纪就爱捣鼓文玩啊?”
张雪桔头都没抬的应了一声:“对,我不打表,您不绕路我给您双倍,开快点就成。”
那师傅刚碰到计时器上的手一缩,哂笑着:“好的好的。”
张雪桔好不容易等手机转过来了,她回的那条信息下边果然已经有了回复。
“三天后一个人来云南,帮你安排好了旅游团,玩得开心。”
张雪桔都麻了,这人装就算了,能不能稍微的敬业一点,怎么还带敷衍人的。
三天也算有空闲,她现在必须先回一趟盘口交代事情,即便她之前吩咐过了,但也没有本人亲自下场有说服力。
到了南苑,她没有急着先去铺子后的盘口,而是拐道去了宏老头的店。
远远就见那老头又蹲在石阶上抽烟,看见她倒也不甚紧张了,咂巴咂巴嘴眯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姑奶奶,您鸳鸯钺又坏了?这大冷天的我都要回了,您叫我开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