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说出去的话不能撤回,六筒只好寄希望于黑瞎子,试图让他帮着说几句话。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黑瞎子看够了好戏,懒洋洋的靠在背后的软枕上:“那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瞎子,也有人管我叫黑眼镜,道上都叫我黑爷。”
他点点张雪桔的脑袋,轻笑了一声:“我收了柳爷的钱,负责保护小孩安全。”
一句话直接灭了六筒的保镖梦,黑瞎子有多厉害他又不是没听过,六筒却是皱了下眉,所以为什么这两人会是雇佣关系?柳爷甚至都没告诉他们。
张雪桔介绍的时候可是只字未提这一层,被刻意忽悠过的六筒自然是视黑瞎子为座上宾的,结果现在这货说他其实跟他是一个地位,都是个拿钱办事的打工人,六筒就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黑爷说这话,不会就是没事干想着敲打敲打他吧?
黑瞎子没管他想的什么,循着之前听到的声音望向八万所在的地方:“她身边有我够了,你跟在她旁边可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
八万没什么波澜的点点头,他承认自己不够强,这并不丢人。
六筒也搞清楚了张雪桔的用意,张雪桔显然是把人当成朋友的,就只能当没听见黑瞎子解释的那番话,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态度:“您说的对,这小子不够格,那我就不叨扰二位了。”
六筒转身往外走,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了,一回头看见八万那个二愣子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还杵在原地,立刻折回去踹他:“走啊!你他妈的在这里当门神啊!”
八万“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出了房门。
房间内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张雪桔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自己可能或许得象征性问一下:“天真哥他们……?”
这个问题此时出口显然有点迟,黑瞎子一咧嘴:“你真的觉得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看你自己都不信。”
“你瞒住的只有你自己。”
张雪桔叹气,决定转移话题。
“那你怎么知道我出的门?你不是应该去帮小花哥做事了吗?”
“要是解当家的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他在解家还混不混了,”黑瞎子理所当然的道,随即有些好笑的问,“至于你,房顶上那么大个摄像头你不会没看见吧?”
张雪桔一听脸都绿了,谁没事在自家装摄像头啊,神经病吧!
也亏的她在家里没什么警惕意识,甚至都没察觉到。
“坑呢?外头那个大坑也是你挖的?”
黑瞎子不置可否的挑眉:“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抓到点小贼,没想到还真让我逮着了只小耗子。”
张?耗子?雪桔:“。”
你他妈的才是耗子。
她坐在床边点了根烟,没吸两口被不知何时起身的黑瞎子夹走,男人抢过来叼在嘴里咬着,勾唇对着她笑。
“少抽点,你无邪哥哥前几年就是抽烟抽得肺都烂了。”
无邪要是知道他被这货拿来举例,非得骂他净他妈瞎扯淡,他早好了。
但是张雪桔屁都不知道,成功被忽悠过去,舔了舔后槽牙放弃了再拿一根的念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转头问。
“你眼睛好了?”
“本来就是瞎的,哪里来的好不好一说。”黑瞎子无所谓的吸了一口烟,仿佛在说什么闲谈的家常。
“现在稍微能看见一点了,放心吧,死的太早不是我的风格。”
去你妈的风格,你哪有风格。
疯格还差不多。
至于死亡为什么会和他的眼睛瞎不瞎扯上关系,张雪桔暂时不愿意去深想。
她默了一瞬,看着窗户外边的天色发呆,气氛再一次归于沉寂。
这沉默持续了很久,就当久到黑瞎子都有些无聊的时候,张雪桔低下头,不知道看的是哪里,眼神没有焦距。
“叔,”张雪桔用脚尖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蹭着,把土都从鞋底蹭了出来,“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然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把烟头按灭,手一扔就随手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篓子里。
他难得没去计较这姑娘的称呼,想说我他妈又不是心灵导师,但一想这终归是个小女孩,不能像训苏万那样对待,可是嘴比脑子快,一张嘴就秃噜出去了。
张雪桔闻言闷闷的“嗯”了一声,也难得没去跟他拌嘴,继续低着脑袋不讲话。
黑瞎子不怕沉默,却觉得这种气氛莫名的让他感觉刺挠。
“那什么,”黑瞎子觉得这个气氛调节剂还是得他来做,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我有个徒弟比你废物多了。”
他丝毫不觉得拉踩苏万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反正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就是不知道苏万内小子听见了会不会哭,他还挺想看的。
张雪桔:。
谢谢,这个安慰很有用,她都有点同情他徒弟了。
……
无邪几人听闻他俩有个得了一身伤,连忙打了个视频,一接通就火急火燎的问她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