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
许六央和王发才两人接到消息时几乎快笑出声来。
南苑战斗力最强的伙计八万和张雪桔现在都被支走,剩下那两个人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总的来说根本妨碍不着他们。
赵二狗被人吓唬一下就能哭得稀里哗啦的,和他那身看着唬人的腱子肉成了很大的反差,这人表面上三拳打死镇关西,实际上是个柔若无骨小猫咪。
六筒身手是不错,但跟盘口的扛瓢把子八万一比就不够看了,应付普通人还好,如果是一群人群殴,那他死的时候应该会叫的小声点。
更何况他前些日子被他们引出去,受了不少伤,这当口南苑就是块案板上的肥肉,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下赚大发了,“王发才笑得不行,满眼都是未来的荣华富贵,“老子这就去把铺子抢了,妈的,柳三这龟儿子压在我们上头那么多年,老子终于熬出头了。”
许六央在旁边一块笑,眼底的算计几乎要溢出来,他不忘补充:“那可说好了,这次'整顿'完,王老板可别忘了我。”
“放心,你的份一分都不会少,”王发才手里盘着蜜蜡串,心底却有些没底,转了转眼睛,皱着眉头问道,“不会是诈我们的吧?我听说那小娘们最近好像勾搭上了九门里那几个。”
“现在的九门还剩个什么?”许六央嗤笑,“而且就算是诈我们的,剩下两个身手软的跟面条似的,也不顶个用,至于你说的九门那几个,他们估计还在因着郑老板的事情忙得找不着北。”
“更何况张雪桔还把八万带走了,说明郑老板做的事有不少风险,回不回得来都不好说。”讲是这么讲,许六央却在心底冷笑。
郑宇可是同他说过的,根本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上来,毕竟害一个人可比护一个人简单多了。
王发才这才安下心,边走边朝旁的路啐了口唾沫:“也是,左右就一丫头片子,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这次南苑得改姓咯。”
“走!”
王发才和许六央两人带着一大帮人往南苑里藏着的盘口走去,外围乌泱泱围着他们的保镖,这基本摆明了今儿是想砸场子。
走了几步,前头的王发才却倏地停了脚,惊惧的看着面前的街道。
青石砖铺成的路很有古色古香的风韵,只是这块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地儿,此刻却一点风声都没有,环视一周,可见之处的商铺皆是门窗紧闭,看上去无比萧条。
许六央觉着不对劲,拨开保镖往里走了两步:“怎么了王老板?”
接着他也惊恐的瞪大眼。
只见冷清的街道中央赫然摆着一张太师椅,清俊的男人面如冠玉,穿着青色的厚马褂,旁若无人的坐在路中央,手中还捏着盏冒着热气的茶。
若是不出现在这里,大抵他们会认为他是哪家小公子。
许六央愣了一瞬后才注意到,坐着的男人身后还一左一右站着一胖一瘦,旁的路上还站着个光着臂膀的人和一高个,那些人一字排开,横在街道口上,一时间却都没有说话,似是在等椅子上的人将茶喝完。
许六央和王发才两人惊疑不定,哪怕是最莽撞的王发才也不敢轻举妄动,半退了一步,紧张的盯着前边。
太师椅上的男人淡淡抬眼,在这焦灼的气氛中不疾不徐的合上茶碗。
他站起身单手理了理衣衫,随之而起的还有被他握在手里的椅子腿。
男人悠悠叹了口气。
“改朝换代了啊,退休前得给年轻人让让路。”
言毕,手中的茶碗向前砸去,落到地上零零散散碎了一地。
随之而起的是男人身后的一胖一瘦,瘦的那个几乎是两步就到了他们跟前,三两下就给王发才卸了力道踹向一边。
他似乎腰力很不错,弹跳力惊人,很快就冲进那些人里撂倒一片。
而那个胖子得了信号窜出几米,手里握着根扫落叶的叉棍到处捅咕,一杆子挥倒一片,站在原地笑了两声:“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哈,胖爷我果然宝刀未老!干他娘的!”
那露俩大臂的寸头小伙不嫌冷,翻身跳上一矮墙的顶,蹲在上边拉着弹弓,用的是小孩子玩的玻璃弹子,专挑人膝窝,一打一个准。
另一抽条似的瘦小伙如水蛇一般在保镖群里游走,没两下就倒了几个,别人想抓他都摸不着衣角。
而夹在人群中的许六央瞬间方寸大乱,生意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令他一下子就准备脚底抹油开溜,没走两步,不远处的胖子眼一瞄,一杆子捅开前边那人腰窝,干嚎着摇人:“天真!”
“来了。”随声而来的是飞来的一脚,许六央一个不察被踹翻在地,一抬头却见那玉面小郎君笑吟吟的提着椅子腿看他,“瞎子说,当我身手不过关的时候,可以试试我的优势。”
可惜许六央没功夫在脑子里思考瞎子是谁,也没准备去细想这人讲这话的意思,他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只见男人一挑眉,一凳子腿直接砸在许六央脊背上,不知是肋骨压断还是脊柱裂开带来的痛楚,令他一瞬就惨叫出声,求救声却淹没在混战的尘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