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不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张雪桔不知道这人又在搞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便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却又好像说明了一切。
这下黑瞎子不乐意了,“啧”了一声:“你这什么眼神。”
张雪桔表情看上去很奇怪,她觉得这人脑子真的可能有点问题,不然为什么总是能在最不合适的时候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很好为人师?”她好奇的问。
“不,我好为人父,”黑瞎子神秘一笑,显然讲到了他擅长的方面,伸出食指在张雪桔面前晃啊晃的,看上去像是忽悠小孩的人贩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年纪轻轻已经是好几个人的爹了。”
张雪桔一时不知道该吐槽黑瞎子年纪轻轻,还是该吐槽他好为人父,索性直接放弃,一言难尽的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So?你是想收我为徒?”
“聪明。”黑瞎子一甩响指,笑容渐渐收敛,语气也沉稳几分,他的表情管理一直可以的,“柳爷把你托付给我了,你跟着我能学更多。”
他讲的很认真,张雪桔虽然知道这人讲话说一半藏一半,平时也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说话最多只能信个句号,可是她就是清楚,这句话必然是真的。
因为柳三做的出这种事,说好听的叫托付,说难听点,那就叫托孤。
张雪桔不禁想,她师父到底是多久之前就察觉到了这一切呢?甚至已经有了自己回不来的准备。
她叹了口气,跟着黑瞎子固然能学到更多,可是师父的这个位置,永远只能有一个人。
张雪桔摇摇头:“我只有他一个师父。”
“嗨呀你个木头脑袋,”黑瞎子那副吊儿郎当的状态又回来了,他看起来很懊恼,绕着张雪桔转了一圈,“都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我管你叫徒弟,你管我叫爹,咱俩各论各的。”
张雪桔心底的感伤气氛烟消云散,直接炸了:“谁他妈跟你各论各的!”
哟,还真像只小猫,一摸就炸毛,现在还朝他呲牙呢。
“没办法,”黑瞎子勾着唇,指了指自己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你师父叫你认第二个爹,你是认还是不认?”
“滚犊子。”张雪桔没好气的道,想挣开他的手自己往里走。
不曾想黑瞎子把她拽回来,面上再不见先前的笑意,他看了看前方的黑暗,有些凝重的道:“别散开,听我指挥。”
张雪桔皱着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一片漆黑,她知道这人在暗处视力极好,便问:“那边有什么?”
黑瞎子“啧”了一声,改为牵着她的手腕,感慨道:“所以说还是徒弟好,起码徒弟不会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东问西。”
对于这人讲话讲一半,还经常扯别的话题略过去这件事,张雪桔表示习惯了,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便冷笑道:“我就算是你徒弟也不会听你的话的。”
你才十万个为什么,呸。
“看出来了。”黑瞎子轻笑一声,抽出张雪桔腰间的鸳鸯钺塞进她手心,微凉的触感令她顿了一瞬。
但黑瞎子没看她,只是拿出了黑金匕首横在身前,语气平淡得似乎在说什么家常:“等会有一场恶战,你中过幻觉,那东西可能只有你能看见,这种情况下,我跟瞎了其实也没区别。”
“所以小徒弟,”黑瞎子摸摸张雪桔的脑袋,笑得张扬。
他说:“我只能靠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起了作用,张雪桔心尖一颤,甚至没来得及反驳那句“小徒弟”,便磕磕巴巴的“哦”了一声。
很正常的话,张雪桔就是感觉哪哪不对劲,特别是心脏,跳的乱七八糟的。
心跳紊乱,情绪起伏过大……怎么这么符合之前谭梅跟她讲过的恋爱脑症状呢。
黑瞎子平时总一副贱嗖嗖的模样,还老爱弹她辫子,而且还很穷。
拿的出手的可能就是他长得还不错。
张雪桔偷偷瞄了眼走在前边的男人,黑瞎子脊背很宽,个子高骨架大,身材很修长,此刻那只摸刀摸枪的手正捏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他流畅的下颌线条。
张雪桔想,这硬件还真是没的说,而且他看上去是不着调了点,关键时候好像还挺靠得住的,穷是穷,但对她出手很大方……
不对。
张雪桔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为他开脱干什么。
她把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搅和搅和,没想到下一瞬就撞在前边那人的脊背上,张雪桔捂着脑袋“嗷”了一声:“你又干啥?”
“别说话,看。”黑瞎子的声音很稳,不插科打诨的时候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四周,手腕一翻,勾着刀柄转了转。
无邪跟他学过用刀,知道这不是个好习惯,但是用的好却能调整握刀的位置,想来这一点他并没有学会。
黑瞎子调整好位置,握着刀柄下三寸处,耳朵动了动,随即勾起一抹笑,随口吹了句口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