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离得很远,这个甬道非常的长,在张雪桔快趴在地上蠕动着拱过去前,他们还是走到了墓室口。
黑瞎子提了下手里的鼎,随手把胳膊上的小蜱虫弹飞,看了下四周,锁定了中央的位置:“到了。”
张雪桔从他身后猫猫祟祟的探出脑袋,看清楚状况直接骂了一声:“我靠,他在干嘛?”
整个主墓室规模很大,建的像是个宫殿,中央有个巨大的池子,水声潺潺,池子中央是一方台子,上边放置着一尊豪华的棺椁。
而张雪桔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浑身是血的拖着什么东西趴在池子边上,神神叨叨的在讲什么。
他手里拖着的那个东西……张雪桔再一看,发现那是个人头,已经被血污浸满看不出模样。
那人手一扬,看起来像是要把人头扔进池子里。
他在干什么?
张雪桔看到这种场面不免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谁他妈平时老提着个人头到处晃,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化危机8丧尸围城。
思考的功夫,旁边却响起枪上栓的声音,男人声音不似平日的轻佻,带着几分冷意。
“得阻止他。”
现在跑过去是来不及了,子弹直接射在那人的手腕上,可是他似乎感受不到痛楚,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就继续把人头扔了进去。
这些是真的来不及了。
张雪桔跑到一半,那人头就落了水,她只得回头看黑瞎子,喊:“现在咋办,他干啥呢!”
黑瞎子一拧眉,脚步发力,一个大跃进跳到她身侧,拽着她往回跑,他表情很严肃:“他在钓鱼。”
哦钓鱼啊,钓鱼好啊,这是打窝儿呢。
要是黑瞎子知道她想的什么,估计能给她脑袋晃出汁来,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有用的。
又想到了什么,张雪桔回头看了两眼:“鼎呢?”
“你要鼎还是要命?”
黑瞎子一边带她往回窜一边随口道,两人蹲回先前的甬道口,一大一小探出脑袋来看着那副场面。
如果说郑宇他们几个先来的话,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他们四个,但是现在人数明显对不上。
张雪桔眯眼去看,试图从身形上辨认那个神经质的人是谁,但奈何他浑身是血,衣服也污七八糟看不太真切,她只得作罢,转头去打量整个主墓室。
除去零散的陪葬品,那方水池明显是重点,在水池中央放置棺椁的高台上方,用着锁链吊着什么东西。
“您别看了,再看眼球抽筋我可没法治,”黑瞎子见她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只得任劳任怨的科普,“那是把刀,没什么用处,只是吸引咱同行用的。”
其实就是一墓里的机关,在水中高台上方吊一方物品,盗墓贼必会被吸引,随即从水里游过去取,但是一般一下水就会被那水中的各个水力机关片成涮肉。
说到这,黑瞎子笑嘻嘻的转向跃跃欲试的张雪桔:“想吃片儿川吗?”
意思很明显:你下去就跟面里的火腿差不多了。
“杭州菜我吃不惯。“张雪桔没好气的道,转过去不看他,“那人是谁?”
确实是吃不惯,上回吃的西湖醋鱼就够她喝一壶的了,而且问无邪杭州哪有好吃的,这货挠了半天脑壳才憋出一句湖滨银泰。
当时张雪桔心说去杭州是他妈的吃KFC的么,连带着觉得杭州菜其实也和西湖醋鱼一般大差不差。
黑瞎子拍拍手示意她回神:“我看着像那个晴转多云。”
…神他妈的晴转多云,你和胖子一块儿,俩拾掇拾掇去德云社讲相声去吧。
张雪桔终归是没说出口,只好把问题转回去:“郑宇钓的什么鱼?”
“还能什么鱼,大鱼。”
黑瞎子显然懒得就着这个问题跟她掰扯,挥挥手示意她闭嘴,两人屏气凝神,蹲着做贼似的轮流往里面瞄。
结果水面却忽地乒呤乓啷炸起一串水花儿,张雪桔吓了一大跳,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骂了句:“谁他妈往水里扔鱼雷!”
黑瞎子无暇接梗了,他只是凝神望着水面的方向。
半晌,他第一次主动的摘了眼镜。
不等张雪桔反应过来,他又把墨镜扣回脑袋上,压低声音骂了句脏话。
随即他的表情紧绷了一瞬,又渐松下来,黑瞎子转头看了看张雪桔,忽地笑了一声,拍拍她的脑门:“你二爹今天给你上一课,这招叫,打不过就跑!”
说完一扯张雪桔回头就是撒丫子狂奔,跑得那叫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就是没反应过来的张雪桔被拉得差点在地上拖行,好在身体比脑子转的快,崴了下脚就跟上了他的步子。
结果张雪桔没跑两步又一下子撞到前边那人的脊背,她是真的想骂人了。
特么的再磕几次她得原地变伏地魔了,她可不想大好年华变成脸上只有俩出气孔的卤蛋。
“别跑了。”
陌生的声音响起,张雪桔一看,面前的那人正是金昭。
他叼着烟,全然不见先前的沉默模样,不过那种沉稳的气质让他看上去很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