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贡觉杰布的突袭,穆术赤的营地骤然战火再度燃烧。
双方一轮又一轮的箭雨,遍布夜空,不断的射杀,不时就有人被射杀,或射伤,惨叫声顿时接连一片又一片。
刚经过惨烈厮杀过后的刘然队伍,各个身心俱备,且又有一堆才投降的蕃人,他们又怎是以逸待劳的贡觉杰布对手。几轮箭雨过后,战线就不断的推移,趁着这机会,贡觉杰布部族的人,纷纷嗷嗷叫喊着,一起蜂拥而上。
纵使有栅栏抵挡,也无法将其全部阻拦,近百名的蕃人,一阵又一阵的冲杀着,密集的栅栏处,开始了最原始的杀戮,箭矢,枪刃一道又一道,驻守在栅栏的队伍,望着不顾一切的贡觉杰布,也只能不断的退后,尤其是他们之中,大多都是刚投降的蕃人,此刻更是不堪一击。
很快外沿就失守了,一道道残破的栅栏,被士气高昂的贡觉杰布部族所掀翻。
冲过栅栏之后,贡觉杰布部族的蕃人奴隶,和一干奴隶军,以及刚投降的蕃人,再度开启最残酷的厮杀,只是筋疲力尽的他们,再也无方才的悍勇。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今夜接连血战的他们,面对悍勇的贡觉杰布部族,只能勉力抵挡着。
站在后方的贡觉杰布查望着不断扩大的战线,不由哈哈大笑,他的文化自然不知何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眼下的他的心情就和此一般无二。同为党项生户,无论是穆术部族,还是扎西贡布部族,实力都颇为强悍,甚至比起他的贡觉杰布部族,还要强上一些。但湟州还是太小了,若是无宋人到来那还可,只是现在的湟州,不需要那么多实力同等的生户。
因此他也为之发愁,不过如今他再也不用担忧了,这还得感谢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想到这里贡觉杰布查更是得意。今夜之后穆术部族还有扎西贡布部族,将会彻底消失在湟州,失去了近千名壮丁,他们又如何能面对自己的吞并。更何况再将出现在这里的队伍剿灭,以及围困在山中苟延残喘的李孝忠等人,就能得到党项人的奖赏。
一旦有了这些,那贡觉杰布部族将会比宋人入湟州之前还要强大,甚至再历经几年之后,就能变成一个数万人的部族。
在贡觉杰布部冲杀的前方,刘然站在一干奴隶军之中,望着攻势汹涌的贡觉杰布部族,无任何忧虑神色,反而气定神闲的拿着弓矢,对着突进的敌人,一箭又一箭的射杀。随着他的不断拨动弓弦,凌厉的箭簇纷纷抛射其中,但凡有被射中者或死或残。
“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了。”刘然一边射杀,一边对着身边队伍鼓舞大喊:“还有劲么?”
“有!”
“没问题!”
“当然还有!”呼延通站在刘然身旁,他也一同举起弓矢对准敌人射出。
有刘然和呼延通站在前线,一干奴隶军,乃至就连刚刚投降的蕃人,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这令蕃人颇为惊奇,当加入打不过的敌人时,竟会有如此奇特的感觉。
尤其是冲在最前方,手持枪刃的蕃人,他们拿着武器对着袭来的贡觉杰布部族的人厮杀时,能够异常清楚站在后方的刘然等人,这让他们士气不由自主的攀升,厮杀时格外卖力。
栅栏被冲破,两军彻底交杂在一块,狭窄密集的营地双方兵刃如霜,枪刃如林,彼此你来我往,或是一人对一人,又或是数人对数人,有武勇身穿甲胄者,可一人对战数人。随着两方相撞在一块,队列逐渐崩溃,难以成形,惨叫声,兵器格挡时的清脆声,乃至箭矢射出的震动和鲜血交织在一块,十分嘈杂。
(
时间流逝,一干蕃人虽勉力抵挡,还是难以驻扎战线,只能节节后退但贡觉杰布部族的人也不好过,也付出了极大的伤亡。
望着队中队中厮杀还未真正突入敌人腹中,贡觉杰布查脸色也从之前的喜悦,到现在一片阴沉。他从未想过,仅仅只是一支疲惫之军,却如此难啃,本以为会轻松击败,却足足冲杀了十余次,还是难以冲乱敌人的阵营,并且根本无法扩大战果。
为了速战速决,贡觉杰布查喝道:“跟我冲,将他们击溃。”
说罢,贡觉杰布查就带着最后留存的奴隶,一同加入战斗。
随着贡觉杰布部全力以赴,尚能勉强支撑的奴隶军,不过短短时间战线出现了极大的溃散。尤其是贡觉杰布查这名蕃人首领,手中长枪极为凌厉,每带队冲击一次,就会有数人出现死伤,其悍勇的身姿,令一干奴隶军士气逐渐动摇,乃至有人因恐惧和其对战,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四五成。而这下场只能被贡觉杰布查轻易取走性命。
望着压力大增,逐渐被打崩的奴隶军,刘然知晓差不多了,若是再拖下去,极有可能造成士气无法挽回的局面。随后他再度用适才的鸣镝鼓足劲大声吹了起来。
纵使现场一片噪杂,尖锐的鸣笛声依旧能穿透战场,传至四面八方。
听着鸣镝声,还在带人厮杀的贡觉杰布查,心中猝然一片不安。他想不明白,这股不安是从何而来,明明他以压倒性的优势,将眼前的敌人的战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