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应战,众人纷纷为之侧目,刘然只觉得声音略熟,抬头看去竟是张介。
张介瞥了一眼小队长,昨夜事令他心中愤然不平,却无可奈何,却不想今日有这机会,岂能放过,便断然发出挑战。
听张介的挑战,小队长焦亭紧了紧袖口,冷哼一声就朝校场而去。
来至校场,先前队将出声道:“欲比何?”
张介激动道:“角抵。”
刘然看着队将离开,校场中央只剩二人,眉头微皱,张介虽身手不俗,但对方老卒见过血,胜负难说。
张介打量着对方,身子轻轻移动,角抵他从小就熟,庆州地靠西夏,故沿边设有结社,操练乡民,其中便有军中搏杀术,为退役弓箭手所传。
双手微展,目光盯着焦亭,眼里充斥着兴奋,今日战,不仅仅是为一口饭,更为扬名。
他深知军中慕强,唯有强者才能获取更多,到时他有刘二郎为射手,亦有其余乡亲,何愁无法立足。
想到此处,目光愈加灼热,而后猛然朝焦亭而去。
拳随心动,蓄势朝焦亭砸去,焦亭见此则伸手一挡,这一招直拳,对他而言皆是破绽,只待他抵挡,再一抓,便能重演刚才事。
但拳肘相互交时,焦亭面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那拳携带的力量过于重,令他身子不由自主后腿。
张介见此,哪能放过焦亭,顿时欺身而上,抬手又是一拳,浑然不给焦亭缓冲的机会。
二人交战,场外新招刺弓箭手分外紧张,他们此刻将张介与自己同等,若是张介输了,新卒士气定然下降。
随着时间推移,老卒虽有所反应,但气势已然落入下风,而张介愈战愈勇,只想怒吼一声。
场中二人打斗,高台处的郑科抚掌大笑,朝旁侧问道:“那人唤何名?”
左右上前道:“姓张名介,庆州人。”
以郑科眼光,自然知晓何人可胜,他朝左右道:“记下他。”
场中张介侧身一拳,击中老卒腰间,只见老卒顿时身形一滞,而后张介抓准机会,就是一腿。
胜负已分。
张介看着昏倒的败者,又转头遥遥望着其余老卒,发出一声怒吼,众多老卒脸色一变,怒火从心中升起。
郑科见此哈哈一笑,起身朝张介道:“可还能战?”
张介望着郑科那魁梧身躯,目光毫不示弱道:“可!”
场中刘然眉头一皱。
“好,好,老子就需要你这样的儿郎,”郑科连声道好,朝张介道:“可还想战?”
“有何不可!”
郑科闻言称赞道:“好,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战胜中队长,那你便可为中队长,倘若败,鞭五十。”
诸多老卒一听,只觉怒火中烧。
而张介全然不知成众矢之的,他心胸澎湃,转身一指自家中队的队长道:“就你了。”
中队长面色一冷,就从队中出列,往场中而去。
刘然朝左右一看,见老卒神色,心中一凛,暗自担忧。
场中二人比斗角抵,新老各一派,立场渭泾分明。
不需多时,张介便占据上风。
再度成为胜者的他,未曾等郑科开口,便大声道:“还可战否?”
郑科爽朗道“可。”
话声一落,张介毫不客气,再次指向一名中队长。
场中气氛变得焦灼,中队长看着张介,眼中充斥着一丝慌乱,只要一想自己成对方脚踏石,
令他心中焦躁不安。
郑科感受整个校场的气氛,裂开大嘴笑了起来,庆州军本只有八指挥,而他这个第玖军弓箭手指挥使,本不存在。
如今,只是为了响应当今官家的号召,四路皆招募弓箭手,另设一指挥,前往河湟耕种,以寨堡为入侵西夏。
而新设弓箭手指挥,则从其余环庆路挑选老卒,与新招刺的弓箭手组成一指挥有五百人,其余指挥唯有三百人,这五百人由他带领前往河湟。
所谓新立一指挥,自当显露悍勇,以镇老兵与新卒,但也能从中挑选武勇者。
在郑科思索时,场中已过一盏茶,张介再度立于场中,中队长倒地不起。
倒地不起的中队长,则有弓箭手带到一边,看着郑科下令。
郑科摆手道:“败者鞭五十。”
携带凌厉风声的鞭子,抽打在中队长身上,发出令人窒息的声响。
方阵中诸多弓箭手,听着哀嚎声,身形战栗战栗。
张介倾听败者哀嚎,犹如仙乐,他抬头看向郑科,眼中神色无需多说,唯有战。
郑科点头。
张介又指向一人,正是老卒当中的百人大队长,花铁。
花铁身材唯有五尺四,但却又一身蛮力,身为庆州花氏第四子,其上有两指挥使的哥哥,就算低级军官的指挥使的郑科,也给一分薄面,而今见张介挑战自己,眉宇间杀机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