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勇,冷兵器时代的永恒词。
当刘然孤身一人冲入敌阵时,在他身后的庆州军士卒,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安心,也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能鼓舞他们。
经验不如精锐老卒,又如何,自古以来,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时,第八队众人好似被拧成一股绳一般,无需刻意留意同袍,便能感知同袍的存在,众志成城的他们无分毫恐惧,紧跟刘然身后的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都要将此战赢下来。
冲击在最前方的刘然,犹如一柄最尖锐的尖刀一般,狠狠冲在对方军阵之中,他虽为军使,但仅有五十人的队伍,也无需他施展太多命令。
狭小的演武场,他的身影被每一名第八队的士卒看在眼里,刘然只需要不断冲击,所有的士卒皆会跟在他身后冲击。
只要他不倒下,身后士卒便不会倒下。
紧跟在刘然身后的魏曲,双耳充斥敌我双方的嘶吼,他劈砍在一名敌人身上,此人不愧为精锐,只是闷哼一声,随即面露凶色还击。
见此,魏曲也猛然劈砍而去。
“滚开!”
胸膛身中一刀的魏曲,暴呵一声,狠狠砸在对方脸颊上,鲜血顿时从那名老兵嘴里喷出。
击溃此人,魏曲没有再在意,他紧跟刘然脚步,冲入敌方军阵之中。
高台之上,陈到望着刘然所率队伍不断冲击敌方,眼里的赞扬无法掩饰,他侧头看着面目狰狞的郑科,略有深意笑道:“郑指挥使,你走了运,这刘然实为不凡。”
听此话,本因刘然抗命的郑科,迅速收起狰狞表情,连忙陪笑道:“是极,是极。”
场外众人,望着奋力拼杀的第八队,不禁倒吸口冷气,尤其是林迪,望着场中与精锐士卒奋勇拼杀的队伍,只觉得分外不真实,这真的是曾与他作战过的队伍么?
那次,可无这般可怕呀!
就连一直笑着的许涛,也不由露出惊讶神色,他竟在一支临时拼凑的队伍中,见到唯有精锐才有的气势,须知此队成立,不过一月多罢了,这让他再度对场中勇猛拼杀的刘然,有了更直观的见识。
冲在最前头的刘然,他手中木刀劈砍之间,便有人倒下,亦有人不断朝他冲来,接连劈砍,那木刀终于再也无法经受,猛然断成两节。
刘然顾不得其他,将木刀朝前狠狠一扔,恰好砸在杨飞象头上,引得他一阵狂怒,而刘然顺手接过后方魏曲递来的长枪。
二人协同冲入敌军之中,刘然持以长枪,魏曲手执断兵,二人配合极为默契,在其后方的梁护,也解决了李晓忠。
李晓忠虽为武勇,然在梁护这等久经沙场的悍卒面前,经验仍旧有所欠缺,几个回合之下,就被梁护所击倒。
这支经过不断捶打的队伍,此刻在这校场之中,绽放着令所有人都诧异的士气。
精锐老卒,望着士气如虹的第八队,眼里满满的忌惮,但身为血战老卒的他们,亦有不服输的傲气,他们绝对无法接受被一群杂乱的队伍击溃的事实。
因此,任有一战之力的老卒们,全部护卫在令旗承局之前,做那殊死一搏。
然而,这一幕被刘然收入眼底,他豪迈一笑,知晓收割战果的时刻到来了,手持长枪再度冲入敌方,与梁护等人一阵翻腾,令这些精锐老卒面,牙关紧咬,只能勉力维持军阵抵挡。
陈到见此,知晓此战胜负已揭晓,那些老卒虽皆为精锐,但彼此之间难以凝结成集体,只不过凭借高强的素养,才可在之前所向披靡,然而一旦若是出现短时间难以克制的敌人,自身便会出问题。
尤其是身为精锐的他们,无形之中转攻为防,不亚于自认不如,士气难免跌落。
正如陈到所预料,在刘然等人的猛攻之下,精锐老卒们的配合,逐渐出现空缺,甚至出现各自为政的局势,他们本并非一体,只不过在郑科的命令之下,才在短时间之内组成一队。
此前更是凭借自身能力,势如破竹,一路精进勇猛,但彼此之间并无太大变化。
冲开拼命防守的军阵,刘然望着前方,双目露出狠厉。
他看见了,看见躲在众人背后的贾预。
刘然踏着轰鸣步伐,不吝啬身上的每一分力道,长枪宛如长龙,在精锐士卒之中,肆意冲阵,直冲贾预。
察觉刘然那恐怖袭来的气势,贾预不由被一摄,下意识朝后退却,他这一退不要紧,但让他身边的士卒,心中彷徨,以至刘然冲的更加容易。
直至来到贾预前方,而后手中长枪蛮横的贯穿而去。
长枪掠过,直冲脸门。
贾预的脸庞,被坚硬的无头之枪狠狠击中,脆弱的肌肤瞬间被撕扯开来,鲜血涌出一片,伴随着贾预的痛嚎,杨飞象的惨叫也响了起来。
从杨飞象手中夺下令旗的魏曲,径直站在刘然身侧,望着场中倒下的众人,那里有自己人,也有敌人,而他此刻拿着青色令旗,朝空中不断挥舞,兴奋大吼:“我夺下令旗了,我夺下令旗了。”
“刘军使,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