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箭射中,这名蕃人只觉浑身舒畅,犹如吐气扬眉一般,看着四周适才奚落的众人。
众人也不恼,而是继续叫道:“再射,再射。”
有了方才的射中经验,这名蕃人自信许多,再度拿弓对着虎侯,一阵瞄准,约有四个呼吸,这才弓弦一松。
飞箭掠过长空,再度射中虎侯。
引得众人继续欢呼,于他们而言,观看他人射箭,这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观赏,自然不会吝啬所谓的喝彩。
刘然看着这名蕃人拉弓射箭,短短时间就射中了三箭,只是笑着拍了拍手,此人确实厉害。
但在一旁的张平亮站不住了,皱眉道:“然哥,你是否将距离设的太近,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你这酒可就没了。”
听着张平亮担忧的话,刘然和赵瑄哈哈一笑。
刘然所笑,是纵使在场蕃人都射中,他也不亏。
赵瑄发笑,是他就是技艺精湛的弓箭手,这八十步他看似轻松,但每一次拉弦射出,都是竭尽全力,他才不信此地会有这么多的神射手。
果不其然,在二人笑后,这名蕃人三箭射中之后,好似运气来到了末尾,无论他有多谨慎,有多的慢,始终再难射中。
唯有最后一支箭,勉强射中了虎首。
十中四,并且未曾中靶心,距离取酒还有一段距离。
见自己还差四中,这名蕃人心中不禁有些气馁,再无适才耀武扬威的神态。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刘然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并且让人拿了一碗酒,这酒足足有三两,而后拿着酒来到了这名蕃人面前,笑道:“此酒请你。”
接过这碗酒的蕃人,有些诧异道:“这是作甚?”
刘然吹捧道:“这酒虽称不上美酒,但你是一名难得的好汉,故赠你。”
听着刘然的吹捧,蕃人因未曾射中而不快的心,一扫而空,情不自禁的大笑道:“这位兄弟,你说的可真对。”
说罢,蕃人拿碗便要一饮而尽,刘然见此连忙拦住。
蕃人疑惑道:“这又是作甚?”
刘然笑道:“这酒甚烈,需慢些饮。”
刘然虽是好心,但蕃人全然不当回事,他素来喜饮酒,此些酒再烈又如何,遂一饮而尽。
一口干下,蕃人面色瞬间涨红,身子也打了个寒颤,喉中极为刺激,过了一小会儿才缓过神,“这酒可真他娘的烈。”
一旁观望的众人,适才就看着二人谈话,听蕃人这般说,凑了过来道:“这酒如何?”
蕃人大笑道:“烈,甚烈,颇符我口味。”
听罢,众人也是一阵好奇,究竟是什么酒,让人直呼甚烈。
刘然看众人皆被吸引,便笑道:“若是射中两箭者,赠一碗,只限今日。”
众人一听,那名蕃人都能射中四箭,自己等人还会不如么,十箭蒙也能蒙两箭,随后便纷纷踊跃而上。
刘然令一旁的张平亮收粮,自己站在一边看着众人争先恐后的给粮。
赵瑄惊诧道:“刘二郎,你竟有这才能?”
他虽素来对数字,颇为头疼,但作为一直观看刘然酿酒的人,他可知一些内幕,三斤粮便能酿出一斤酒。
这些人所交的十斤粮,纵使都射中,一斤酒也不亏。
刘然始终一副微笑的神态,对每个人的询问,都具有十足的耐心。
这也令在场之人,对自己箭术颇为自信的人,纷纷皆想尝试一番。
没有什么酒,比自己射箭得来的,更为好喝。
赌博,这物品,触之上瘾,没有多少人能够摆脱。
随时间流逝,在场中人始终难以有获取一斤酒者,皆是只能获取一碗酒。
而只要喝过白酒者,或有小部分人不喜,但大多皆露出兴趣,所谓西北苦寒之地,随着小冰河时代的降临,此地也愈发冷,因此饮酒之后的发暖,也成了众人喜爱之事。
白酒这烈度,恰好正中此些边境之人的下怀。
喝过白酒之人,也纷纷的述说想要购买的念头,而刘然依旧一副笑脸,为每人都作答,然而就是不述说出售之事,这让在场众人分外焦急。
他们越迫切,刘然反而越不说。
这让赵瑄极为不解,不知众人这般想要购买,刘然却不出售。
刘然对着赵瑄的不解,并未作答,只是笑看场中浓烈的气氛。
时光飞逝,场中射虎侯者,换了又换,约有数几十人,射中者依旧未曾有。
场中射出最后一支箭的蕃人,脸色分外难看,他已交了二十斤粮食,却始终未曾射中虎侯八次,更别说正中虎侯靶心五次了。
故怒气冲冲的走向张平亮,怒斥道:“你们所设距离,太过遥远,分明是欺人!”
被呵斥的张平亮,神色慌张,不知如何解释。
看张平亮慌张的神色,这人更是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对着众人道:“他们这虎侯如此之远,且要十斤粮食一次,分明是有意欺我等,你们说是不是!”
有了这人的带头,其余人也加入了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