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年间,宫门新一代便添了好几个孩子。
宫尚角和上官浅育有一儿一女,宫子羽和云为衫育有二子,宫紫商和金繁也生了一个儿子,再加上雪初,一共六个孩子,更别提上官浅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即将临盆。
用雾姬夫人的话来说,就是宫门自与无锋大战过后从未如此人丁兴旺过,而用宫紫商的话来说,则是捅了孩子窝了。
宫祈角是这些孩子中最大的,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孩子头,带着一大群弟弟妹妹整日闹闹嚷嚷,几乎不曾将宫门的屋顶都掀翻了。
孩子们唯独只怕宫尚角,但宫尚角日理万机,根本无暇管教,无奈只能把稍大些的送去学堂,小一些的由教习嬷嬷管着,到底是让宫门上下的大人们都清静了许多。
但一到节庆日子,这群孩子脱了管辖,便又闹腾开了。
这日是上元节,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节日,也是大人们最头痛的时候。
一不小心透露过自己会做花灯的宫远徵有福了,被几个孩子逼着扎了好几天花灯,养蛊弄药的手都快要扎烂了。
但是,他还是在上元节的夜晚到来之前,让每个孩子都拥有了自己的专属花灯。
上元佳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孩子们提着精致的花灯,怕挤着碰着弄坏了,全都收敛了自己平时的活泼好动,颇有秩序地排排走在宫门花园之中。
走着走着,最前头的宫馨角忽然顿住了步子,差点撞坏了身后宫祈角手中的龙灯。
宫祈角急忙护住自己心爱的龙灯,正想教育妹妹几句,就看到宫馨角将短短的手指竖在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是爹娘。”宫馨角用小奶音小声说道。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躲到了一个灌木丛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花灯放在脚边,偷偷探出脑袋暗中观察。
这边,宫尚角扶着上官浅在花园中漫步。
上官浅身怀六甲,不便出门,所以今日他们并没有和宫子羽宫紫商他们一起出宫门过节,只随意在这花园中走走。
孩子们来的时候,宫尚角正好在上官浅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宫祈角,你爹娘为什么要躲起来偷偷亲亲?”
宫廷商用手肘戳了戳宫祈角的手臂,好奇地问道。
宫祈角比他们都大,闻言愣了愣,微微红了脸,用手就近捂住了身旁两个孩子的眼睛。
但他毕竟只有两只手,便给年纪相仿的雪初使了个眼色。
雪初会意,连忙捂住了另外两个孩子的眼睛。
“祈哥哥,为什么要捂住我们的眼睛?”宫崎羽用两只手反握住了宫祈角捂在自己眼前的手,好奇地问道。
“夫子说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宫岚羽小声问道:“什么是非礼勿视?”
宫祈角正要解释,就被宫廷商打断道:“可我娘都是当着我的面亲我爹爹,还说这叫什么……叫什么情趣?”
宫祈角想起小叔叔的教诲,当即用手敲了宫廷商一记:“你以后少听姑姑胡说,远徴叔叔说了……”
“宫祈角,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冷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宫祈角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缩着脖子向后看去。
“爹,您怎么过来了?”
宫尚角冷锐的目光扫过他,带着几分被打搅的不悦:“你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
几个孩子都怕冷脸的角伯伯,一个个排排站好,都低下了头。
“角伯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们这就离开。”雪初急忙出来打圆场。
只是还没等几个孩子离开,上官浅就一脸苍白地捂住了肚子。
“浅浅,你怎么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上官浅的额头流下,她颤抖着握住了宫尚角的手:“怕是……要生了。”
还没等宫尚角说话,宫祈角就当先跑了出去。
“我去医馆请大夫和稳婆。”
宫祈角后面有这么多弟弟妹妹,知道生孩子应当立刻去请这二位。
宫尚角将上官浅抱回房中,周大夫和稳婆进门后,就将房门关上了。
宫尚角和孩子们都在外等待,一同等待的还有雾姬夫人和宫远徴,以及匆匆赶回来的宫紫商和宫子羽两对夫妻。
宫远徴手里拿着装有出云重莲的锦盒。
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不异于鬼门关走一趟,所以宫远徴拿来出云重莲,为的就是有备无患。
产房中传来上官浅不轻不重的叫喊声,产房外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担忧的神色。
“祈哥哥,舅妈会没事的,你别担心了。”
“祈哥哥,你希望伯母生一个弟弟还是妹妹呀?”
宫祈角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会对他很好很好……”
话音未落,产房内就传出了一声婴孩响亮的啼哭。
稳婆推门而出,脸上带着喜色:“恭喜执刃,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宫尚角只是略一点头,便径首冲进了产房,赶到了上官浅身边。
上官浅刚生产完,虚弱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却还是抬头冲宫尚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