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霄没应声,只是照做。
“没学会走就想跑就会如你的字一般,一塌糊涂,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百里成安站着看一会儿,嘴里念叨。
谢允霄沉着脸,没说话,只做事。
见他认真,百里成安便出了书房,他还要去书院看那些学子教的课业如何。因着书房里有好些孤本,这是百里家别人不知道的财富,便就锁了门。
谢允霄皱眉,被人锁在屋里的感觉,有那么点屈辱感,在书房看一圈,也就了然了,他的书房何尝不是放些个孤本,因着值钱。
此刻没人,谢允霄便开始写信,只简单的一些个字,说了自己在何处,叫胡聪来一趟汴京,之后将信藏进自己袖袋。
傍晚的时候,家中的男子陆续回家,家里就这么点大,一点事百里夫人自然知晓,此刻就在唠叨老爷做的事。不将人赶走,锁在书房就说明老爷有了安排。家里本就不够分了,这人来路不明,真要入了家,少不得要分些家财,对着几人道:“这样一个外来人,你们可不能同意了,家中情况你们也知晓,乡下的庄子,一块一块被分走,你们也是经历过来的人,如今这些米粮只够糊口,再分走,你们可得去要饭了。”那些庶子成亲,可都是分了一些地走的,再分可就连吃的米都要靠买了。
这个家本就靠着祖上积业过活,子孙不出息,又能过多久的好日子。百里家拮据许久,好日子早已不在,如今拮据到了说都说不出口的地步。
故而,百里成安一回家,百里季明就去找百里成安,声音不小,“爹,我有事找您。”
百里成安道:“正好,我也有事跟你们说。”
百里季明道:“爹,你要说的不会是那人就是我弟弟一事吧,这样的人来路不明,我们不认。”
家就这么点大,谢允霄放下笔,动了动手腕,又揉了揉睛明血,透过窗子,看着外头的人。
百里成安道 :“这事由不得你们。”
“爹!你不能同意,家中也住不下。”
百里成安知晓书房能听到院里的说话,不接话,不语,先拿钥匙开门。
谢允霄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水。
门打开,百里成安先看了看书房,随后走去桌案边,看了看那一摞练的一横一竖,不说叫他多满意,至少这孩子上进,没偷懒。
百里季明看一眼,道:“一下午就练这些,你孙子都写的比他好。”
百里成安道:“你平日不是多话的人,今日怎的如此多话。”
百里季明被说,闭了嘴。
百里成安道:“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一屋子人都看着谢允霄,眼神奇怪,当然多的是不喜。很多事实摆在眼前,家穷,经不起了。
好在吃饭的时候,没有人多话,食不言。
当然吃过饭,百里成安对着三个嫡子说道:“我要跟你们说一件事。”
百里夫人先开口道:“老爷,我们是一家子,很多事,我们商议之后再说。”很多话先出口就没有回旋余地,故而百里夫人就先开了口。眼睛提防的看了眼谢允霄。
谢允霄有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别的不重要,起身道:“我先到外头走走。”
他很有眼色的走了,客厅只有百里家一家子......
谢允霄要去找人,要说他的人哪里有,不去铺子,谢家,那就得找不在明面上的人。
天色不早,此时出门的要么就是消食的,要么就是逛夜摊的。
到了谢常康的住处附近,在院门外吹起了口哨,在京中无所事事,卖着糖葫芦许久的陆江见着三爷有些不敢置信,他一身普通百姓衣着也看不住是个高手,直直走到谢允霄身边唤:“三爷?”不是口哨他是认不出人的,这头发像是和尚还俗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