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山歌戏戏班子所在地了。
果然,他们一进来,便当头遇到一个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看到叶玲,稍一愣怔,随即喊道:“呀,叶老板回来啦!”
什么,叶老板?难道叶玲是这个戏班的老板?
正在小尛子愣怔的当口,屋里呼呼啦啦地跑出来一群人,看到叶玲,均是一怔。
其中一个打头的中年男人疾步上前,拉着叶玲的手问道:“叶玲,你果然没死?”
叶玲眼里噙着泪花,说道:“节班主,托您的福,我没死!”
那节班主激动地说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你当时昏迷不醒,就跟死了差不多,只是心口稍稍有些温乎。我们依依不舍地将你装进棺材,却并没有将棺材钉死,也没有掩埋,而是将它放在了露天地里,生怕你被活埋,并且期望着你能还魂,没想到你真的还魂了,哈哈!”
说着,抬手抹抹那不由自主地涌出的眼泪。
旁边一个青年男子说道:“师姐,你是咱们戏班的台柱子,你不在的这些天,班主一个劲地唉声叹气,竟有些茶饭不思的样子呢。你回来就好了,咱们又能继续红火下去啦!”
说罢,好奇地看着小尛子,说道:“师姐,这位是——”
“啊,这是我二舅家的表弟,姓谷,你们叫他小谷子就好!”叶玲一边说,一边笑吟吟地挽住小尛子的胳膊。
嗯,老子明明是小尛子,怎么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变成小谷子了?
小尛子内心很是不情愿,却不得不堆着笑脸跟人打招呼。
由小谷子,他想到了谷小乙。谷小乙也是唱戏的,却因得罪了贵人不得不改行。他不知道叶玲这个戏班子有朝一日是否会得罪贵人,是否也会被逼改行。
在戏班里混了一两天,小尛子就要离开。
叶玲却道:“兄弟,姐姐明天要去唱堂会,你且在此耽搁几日,帮着姐姐去镇镇场子如何?”
小尛子闻言,知道叶玲不是为了让他去镇场子,而是为了让他去好好看一场戏。他救了叶玲,叶玲无以为报,只好以给他唱戏作为报答。
小尛子寻思寻思,只好答应下来。
办堂会的主人名叫索飚,乃是宽城的富户,为的是给自家老爷子庆贺七十大寿。
次日,小尛子跟随戏班子来到索家,见索家阔大庭院的连廊里摆设了二十多桌酒席,宾客已经安坐,各自交头接耳地说着话。正中间的席面,应该是特意为索老爷子所设,主座尚自空着。
使唤丫头、小子往来穿梭,为客人们斟茶倒水递毛巾,见戏班子到来,将他们引到宴席对面的亭子里。
戏班人员准备停当,开始敲打热场的锣鼓家什。
须臾,一行人簇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出来,将他让到中间席面的主座上。显然,这就是那个年已七十的索老爷子。
主客坐定,节班主带领戏子们参场,满脸堆笑地来到索老爷子所在的席面前,拱手向他表示祝贺。
索老爷子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而后,节班主带着戏子们挨个席面致意,说些喜庆话。
行至西侧第三个席面的时候,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起身来到叶玲面前,使劲攥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叶老板,我很喜欢听你的戏,是你的铁杆戏迷,你能否单独给我唱几句?”
叶玲的手被他攥得生疼,又见他这么不正经,很想开口骂他两句,又怕得罪了主家,只得强忍着。
那人见叶玲不回应,越发放肆起来,腆着脸说道:“叶老板,你要是不想单独给我唱,那就让我亲一口,博大家一笑,如何?”
节班主见状,脸色铁青,却忍住没有发作。戏子卑贱,一向被人瞧不起,他再生气也得忍着。
跟锣鼓佬们一起坐在亭子里的小尛子见状,却实在忍不住了,对红蕊说道:“大神,那个色眯眯的人,您能不能给他点教训?”
红蕊没有回应,却有了实际行动,似乎是给了那个中年男人一记闷棍。
转眼之间,中年男人放开了紧紧攥着叶玲手腕的手,改而双手捂着自己的头,满脸痛苦,甚至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旁边一个男人见状,登时站起身来,指着节班主的鼻子喝道:“呔,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是来唱堂会的,怎么打起人来了?”
节班主又是躬身又是苦笑,说道:“这位老爷,您说得没错,小的是来唱堂会的,怎么可能打人呢?诸位老爷见证,小的这班人连手指头都没伸一下!”
“呸!”那人却不听节班主分说,斥道,“你们没打人,我兄弟怎么痛苦成这样?莫非是我自己打了他不成?”
节班主正欲继续分辩,蓦见这个训人的家伙也抱着头哎哼起来,不由吓了一跳。
旁边的人瞧科,站起身说道:“吴老大,我看得清楚,人家戏班子的人确实连手指头都没伸,你们哥俩却无缘无故地抱着头哎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你兄弟哎哼之前我没看清楚,你哎哼之前我却看清楚了,你可不能故意冤枉人家。今天是索老爷子七十大寿,请来戏班子乐呵乐呵,你一向跟索家交好,不会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