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大妖却鸡贼得很,知道自己打不过牛头滚,不愿意吃这个眼前亏,急忙跑开了。
一向不喜欢扎堆的花山匠妖却凑了过来,说道:“主人,奴才一向听闻,有巫蛊的地方就有桫椤树,您能否寻找寻找?如果有,能否将它们弄到小乾坤里来?”
“怎么,这桫椤树对你有用么”章轩问道。
“桫椤树成长缓慢、材质特别坚硬,乃是做匠器骨架的最理想、最难得的材料。”花山匠妖回应道,“这里那么多蛊妖,想必有许多桫椤树,主人既然来了,何妨顺手牵羊地弄些进来?”
章轩从未听说过桫椤树这一树种,也不知道它长得什么样,通过询问花山匠妖,方才得悉它的枝干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针状的草刺。
从山洞里出来,四处游走、踅摸一番,他发现这里果然有不少高大的桫椤树。将花山匠妖从小乾坤里放出来,让它确认这就是桫椤树之后,他把眼里放光的花山匠妖收进小乾坤,颇有耐心地将一棵棵桫椤树移植进去,喜得花山匠妖不停地蹦高。
接下来,章轩又用花棍吸收了这里的巫蛊能量,方才动身离开团山,打算返回章家村,给娘亲报个平安。
他已经出来好几个月,加之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该回家享受一番天伦之乐了。
任何出门在外的游子都会思念家乡,何况他这个在皇宫里遭受了碧瑶的冷遇又在团山经历了生死磨难的游子呢?那颗因遭受冷遇和惊悸而受伤的心,亟需亲人的温情抚慰。
并且,他也牵挂着娘亲的安危,想给娘亲一些安全感。
一路之上,他没有再拐着弯地继续除妖,而是直接飞回了家乡。
回到家,却看到大门紧闭,只好去姐姐小花家探问情况。
小花看到他,神情很是惊异,问道:“兄弟,你不是在皇城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章轩回应道:“姐,我从皇城回来了。娘去了哪里,怎么不在家?”
小花闻言,似乎越发惊异,瞪大眼睛说道:“兄弟,你这么问,都把我问懵了。一个月之前,皇城里来了四个人,两男两女,说什么你被亲皇加封为逍遥大将军,娘也被奉为三品诰命夫人,要把娘接到皇城商量些重要的事情。现在,娘被人家接走了,你却跑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那几个人是骗子、把娘拐带走了?”
章轩听了这话,比小花都诧异,说道:“姐,娘一向稳重,怎么可能轻易被陌生人拐走?快说说,那四个人都是怎样的人!”
小花眨巴着眼睛说道:“据娘所说,其中两个男人就是上次请你去皇城的那两个官员,一个姓孟,一个姓焦。那两个女的都很年轻,长得也很漂亮。”
啊,原来是孟良和焦赞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家伙!既然是他们,那娘亲就不存在被坏人拐带的可能。不过,他们来接娘亲,到底受了谁的指使呢?
闭着眼睛琢磨一会儿,章轩说道:“姐,我不能在家里待了,得赶紧去皇城!”
一旁的憨娃说道:“兄弟,你做了那么大的官,乍回来一趟,我跟你姐姐怎么也得给你庆贺庆贺,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章轩回应道:“姐夫,现在不是庆贺的时候,你的心意我领了。咱娘去了皇城,我不在那里,她会坐卧不安,我还是赶紧返回去为好!”
说罢,连一口水都没喝,便径自升空,飞往皇城。
小花和憨娃见状,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章轩一路飞行,一路琢磨着皇室派人去接娘亲之事,却始终琢磨不出其中的名堂。
他跟七公主碧瑶有了肌肤之亲,并且这是在碧瑶主动的情况下发生的,看当时的情形,碧瑶对他颇有动情的意思,并且回到皇宫之际,碧瑶还口口声声地宣称要去向亲皇和皇后禀报此事、议定他们之间的婚事。孰料,后来几天,这件事情突然冷了下来,不但亲皇没有找他相谈,便是碧瑶也对他十分冷淡,两个已然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女之间似乎连普通的朋友都不如。
这等强烈的反差,让他很不适应,很不爽。一气之下,他才出来灭杀蛊妖,孰料差点栽在蛊妖窝子里、搭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闲暇之际,他左思右想,认为亲皇和碧瑶对他的冷淡,或许是因为父女二人进行过推心置腹的交谈,交谈过后,碧瑶的态度产生了颠覆性转变,认为像她那样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能嫁给像她这样的乡野小子。所谓一个月后听结果云云,不过是一种婉转拒绝的托词。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变得越发诡异,碧瑶父女冷淡他的同时,悄悄派人将他娘亲接到皇城去,这究竟是什么操作?莫非是要通过他娘来做他的工作,让他以后对碧瑶死心、不再纠缠碧瑶?
这种诡异的操作,他跟碧瑶之间这种倏然变换的关系,使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那些桫椤树。桫椤树的木材乃是匠器之中的最理想的骨架,匠器的其他部分都以桫椤骨架为轴,尽管跟桫椤骨架具有这样那样的联系,却只是它的附属物。
而在他跟碧瑶之间的关系中,碧瑶又何尝不是桫椤骨架呢?人家是高贵的公主,起着主干作用,可以对他这个乡野小子随意支配,想给笑脸就给笑脸,想给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