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轩蹲下身,开口回应道:“姐,我来看你!”
“兄弟,你来得正好,若是晚来几天,恐怕就见不到姐了!”
叶玲一把抱住章轩,啜泣着说道。
章轩任由叶玲抱着他,任由她身体一颤一颤地啜泣,待得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开口问道:“姐,这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被关进了监狱?”
叶玲听了这话,那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登时翻腾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兄弟,姐这个样子,都是四平那个狗贼害的!”
什么,四平?
章轩闻言,立时错愕起来。
连城的前任城主名叫四平,任满之后被晁盖接任,至于他离任之后去了哪里,章轩没有打问。莫非那个家伙改任了宽城城主?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得老账新账一起算了。
四平在连城主事的时候,就曾经强逼谷小乙等人改行,来到宽城任职,又将叶玲害成这副模样,简直是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这样的人,不但不配做官,而且不配做人。
“姐,你快说说,那个四平是如何害你的!”章轩急切地说道。
叶玲见章轩恁般着急,生怕他因一时恼怒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于是极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将事情的始末向章轩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陷害叶玲的四平正是先前在连城担任城主的那个四平,改任这里的城主之后,闻听叶玲所在的戏班子山歌戏唱得好,便着人请到城主府唱堂会。听罢叶玲等人的演唱,四平不但一个劲地夸赞,并且抓着叶玲的手嘘寒问暖不已,关心之情甚殷。
叶玲起初以为这是一种正常的关心,对四平很是感激,可是后来,她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盖因四平不但隔三差五地邀请戏班子进府唱堂会,而且时常单独跟叶玲亲亲热热地聊天,还不时赠送一些礼物。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四平对叶玲有了那方面的意思。
此后,叶玲便极力回避跟四平见面,每当四平邀请戏班子唱堂会的时候,叶玲辄称病不去。
四平不是傻子,甚至比一般人精明,哪还不知道叶玲窥破了他的心思,于是心生恼怒,暗道:“哼,你他娘的区区一个戏子而已,老子虽则对你有意,却并未用强,打算以温情感化,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故意躲着老子。既然如此,老子就让你这个不识趣的东西尝尝厉害!”
于是,他授意自己的亲信编织一些叶玲所谓诋毁朝廷、煽惑民众、意欲造反的莫须有的罪名,将叶玲抓进监牢,严刑逼供,意在使叶玲屈服,乖乖地满足他的淫欲。
叶玲心知这是遭遇了四平的陷害,展现出了一般女性不曾有的坚韧,宁死不屈,尽管十指被拶子拶得稀烂、双腿被老虎凳压得有些变形,却始终不承认那些罗织的罪名。
四平见她恁般刚硬,生怕一朵香艳的鲜花就此毁了,于是着令属下不再对她用刑,而是一直关着她,直到她屈服为止。
章轩听罢叶玲的叙述,不由咬碎了钢牙,当即就要去找四平算账,然而转念一想,又立马打消了这一念头。
四平以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叶玲,并无切实的证据抓在叶玲手里,若是矢口否认,谁都拿他没办法,章轩便是以钦差大人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无法治他的罪。若是对他严刑逼供,他反倒会诬赖章轩仗势欺人,这样的恶名章轩担不起。
思忖一番之后,章轩决定对四平使阴招。四平可以对叶玲使阴招,他为什么不可以对四平使阴招呢?
于是,搜索出四平在哪里之后,他当即施展出一些诡异的神通。
四平正自跟一些亲信饮酒作乐,刚刚端起一杯酒,突然之间疯魔起来,手里的酒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洒出的酒液溅了他一身。他一边像拉磨的驴一般绕着酒桌转圈行走,一边不停地说道:“放了叶玲、放了叶玲、放了叶玲……”
一干亲信见状,各自惊慌不已,惊慌之中纷纷往旁边躲避,生恐驴劲满满的四平撞到自己身上。
顿饭工夫过后,四平暂时停止转圈,扫视一番那些惊慌失措的属下,开口问道:“我让你们放了叶玲,你们放了她没有?”
亲信们以为四平适才所说的都是疯言疯语,此刻见四平正儿八经地询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才好,一个个傻呵呵地看着四平发呆。
四平见状,继续转着圈唠叨放了叶玲的话。
其中有个稍稍机灵些的亲信说道:“诸位,城主先前对叶玲那些作为,咱们都心知肚明,叶玲其实没什么罪。而今城主患了失心疯,大概是被叶玲的一丝冤魂缠上了,为了解套,他才着令咱们放了叶玲。既然这样,咱们就别傻愣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释放叶玲需要有四平的书面指示,一干亲信于是急忙草拟了一个书面的东西,盖上官印,又从抽屉里拿出四平的私印盖上,着人带着这件东西去往监狱。
典史看罢城主的谕令,当即带着几个狱吏来到关押叶玲的监舍,打算把叶玲放出来,却发现叶玲已然走了。典史虽则纳罕,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未大肆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