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他们便套上车,拉着必要的道具,往章家村进发。
在城中行走之际,那些熟悉的人看到他们,纷纷近前攀话,其中有人凑在叶玲身边说道:“叶老板,你兴许不知道吧,城主昨天夜里死了!”
叶玲听了这话,心中非常诧异,问道:“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那人摇摇头说道:“他死得很蹊跷,据那跟官府相熟的人说,他的身体内外没有一星半点的伤痕,应该是自己喝多了酒醉死的。可是,你想想,他一个做城主的人,喝酒不会像市井莽汉那般没个数,怎么可能醉死呢?”
叶玲听到这一消息,又转告戏班子里的同僚。
同僚们各自不解,节班主于是问章轩道:“小兄弟,你是世外高人,又见多识广,对这件事如何看?”
“要我说,他这就是报应!”章轩淡定回应道,“他走到哪里都害人,那些冤魂不得成天价缠着他?不缠死他才怪!”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却是:哼,四平那个狗东西就是老子悄悄弄死的,这件事只有老子知道,岂能告诉你们?那个家伙不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他那些胡作非为的举动就是死催的!
于路晓行夜宿,次日黄昏时分,一行人抵达章家村。
看到敕建驸马府的牌匾,仔细打问一番,节班主等人方才得悉章轩的真实身份,当即就要施大礼。
章轩急忙搀住他们,笑道:“咱们都是相熟的朋友,这些俗套子还是免了吧!”
进入府邸,章轩对主客相互介绍一番,而后让节班主等人落座,陪着他们聊天。
一会儿,眄氏把章轩叫出来,悄悄问道:“尛子,你在外头招惹了什么麻烦,派那些大妖回来看家护院又是怎么回事?”
章轩料到木妖作祟之事迟早瞒不住,于是索性开门见山地告诉了眄氏。
眄氏闻之,由不得眉头紧锁,说道:“尛子,那个木妖,看来比其他妖厉害得多,你能对付得了?”
“娘,你可别忘了,人家都说我是谪仙,我又有大神相助,什么妖灭不了?”谪仙故作淡定地说道,“它要是不作妖,我还得费劲巴拉地去找它呢。它这一作妖倒好,等于自投罗网,省得我费劲找了!”
眄氏凝眸定定地看着章轩,见他恁般从容,这才放下心来。
就寝之际,章轩自然还要过碧瑶追根究底这一关。不过,碧瑶比眄氏更了解章轩,所以这一关也轻轻松松地跨过了。
叶玲等人在章家村休息一日,当晚便开了戏。
这段时间,村民们每日晚间都来看虎鹤二妖的杂耍,饭后来驸马府外消遣已然成了习惯,今见驸马府前又唱起了大戏,于是更多的人蜂拥而来。
无论是四平戏还是山歌戏,都是章家村人喜欢听的地方戏,一些老戏迷看戏过程中还随着台上的戏子哼唱,气氛颇为热闹。
章轩也陪伴着家人在楼上看戏,并且不时鼓弄神通帮助戏子们做些高难度动作。
正当观众喝彩之际,他蓦然感到木妖的袭击再次降临。
这个该死的木妖,老子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并且那排山倒海般的袭击不分时候、不分昼夜,着实可恶!
来不及多想,章轩从窗户里纵跃出来,迅疾升空,将花棍变为一个阔大的护罩罩在戏台和观众上空,而后施展化树功,将那一棵棵砸落下来的大树变为树叶捏在手里。
村民们看惯了虎鹤二妖的杂耍,以为章轩这是趁着他们看戏的时候给他们上演更高级的杂耍,是以看到那些大树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心慌,反而纷纷鼓掌喝彩。
他们鼓掌喝彩,反倒把正在卖力唱戏的叶玲等人弄懵了。
通常情况下,观众鼓掌喝彩,一般都是在一段唱腔结束或者高潮唱句之后,可是,他们才刚刚开始唱一个唱段的导板,那鼓掌喝彩之声就来了,这显然不正常。
诧异之中,他们见观众纷纷看向天空,抬起头来一看,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只好暂时停戏,看着章轩在空中施为。
章轩此番施为,其实并非单纯的防御。伴随戏班子来章家村的路上,章轩又顺便参悟了梁宽的回锥术。这回锥术乃是循着对手来袭的路径逆向攻击的反击手段,可以在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实施反击。章轩此时此刻施展回锥术,主要不是为了击伤对手,而是为了让对手知难而退。
他跟木妖在章家村上空短时间对战,乡亲们或许以为这是什么高级杂耍,不仅不害怕反而会喝彩,而如果这样的对战持续几天几夜,那他们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就会产生畏惧。
在这等众目睽睽的场合,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
施展出回锥术之后,章轩隐约听到了低微的呻吟声。这些呻吟声固然是袭击他的树妖发出的,却表明驱使这些树妖的木妖的本体已然为回锥术所伤。这样的伤害或许极其轻微,可毕竟也是一种伤害,当能引起木妖的警觉。
从毫无还手之力到能够初步还手,这表明章轩的进步,木妖不会意识不到。意识到章轩的进步之后,木妖对章轩的攻击或许会收敛一些,不会继续这么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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