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除了柴纳国之外,他还游历过巴丹国和扶劳国,从来没见过在街头光着身子的人,可是这里的人却光着身子,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是受了大妖的胁迫?
愣怔一阵之后,他悄然降落在市镇外一个偏僻之地,徒步往市镇里头走,打算瞧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移时,对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除了腰间用草绳系着一块堪堪遮住要害部位的布之外,没穿任何衣服,脚上所穿的也是一双草鞋。
章轩看到这近乎全身赤裸的中年男子,不由一怔,心想,这个中年男人,若是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身上健美的肌肉而不穿衣服,倒也说得过去,可他身上的肌肉却又黑又皱皱巴巴的,不但毫无美感,而且显得有些丑陋,为何偏偏裸露出来呢?以丑陋示人,这可不是正常人的做法。
中年男子看到章轩,似乎更是愣怔,愣怔过后开口说道:“哎呀,小哥,你衣服穿得这么整齐,是不是要找死?”
章轩听那中年男子的口音有些类似巴丹国的口音,却又跟巴丹国人说话的口音不完全相像,于是料定这里是与巴丹国毗邻的一个小国。
卧虎星球上,那些小国都没有独立的语言文字,所使用的语言文字都是从邻近大国借鉴而来的,便是在市面上流通的货币也是邻近大国的货币。
“大叔,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衣服尽管穿得整齐,却没招谁惹谁,难道犯了死罪?”章轩怒目回应道,所使用的便是巴丹国的语言。
中年男子闻言,定定地看着章轩,说道:“小哥,你应该不是我们瑚琏国本地人,而是从巴丹国来的吧?”
“嗯,我是从巴丹国来的不假,可还到不得一来你们瑚琏国就得脱衣服的地步吧?”章轩开口回应道。
“嗨嗨,小哥,你既然来了瑚琏国,恐怕只能脱衣服了!”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们瑚琏国近来改了章程,谁人都不得穿衣服,男人必须像我这样,腰间只系一块布遮羞,女人除了腰间系一块布之外,胸前还可以多系一溜布。”
章轩听了这话,方才知晓他在空中所看到的那些人个个赤身裸体之缘由,却不明白这里为什么突然之间改章程,于是问道:“大叔,你们这里为什么要改章程,是谁改的章程?”
问话之际,他心里想的是,衣服是人的门面,人们穿衣服的习惯是历时数十万年渐渐培养出来的,这个过程漫长而又艰难。因此说,让人们习惯于穿衣服,其实并不容易。可是而今,瑚琏国的当权者却硬要让人们好不容易穿起来的衣服重新脱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脱衣容易穿衣难,要使人们把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穿上,那得费多大劲?
难道说这里的当权者有暴露癖,非要大家都跟他一样?
却听中年男子说道:“唉,这件事说来话长了!近年来,瑚琏国有个名叫来虻的家伙,创立了一个所谓的自然门,宣扬男女裸身乃是天地运行之义,是趋吉避凶之大道,并且宣称男女自由交合乃是自然之理。他这些歪理邪说,一开始只有那寥寥几个信徒相信,可是后来,他不知动用了何等手段,竟然说动了国君环蝉。环蝉相信了来虻的歪理邪说,自降身份担任了自然门的副门主,并且强令所有生民依照自然门的章法行事,否则便以违法论处。情形如此,人们为了活命,只好钦此钦遵了!”
原来如此!
章轩听了这话,忍住心中怒气,问道:“大叔,那个来虻先前是个怎样的人?”
“嗨,他原本是个市井无赖,跳跶无行,谁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没想到竟然一朝之间成了恁大气候!”中年男子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叹道,“他自己成了气候倒不怎么要紧,关键是把这里的风俗带坏了,弄得男女之间的事比吃饭喝水还随便,一向朴实淳良的风气荡然无存!我因为受不了那些乌烟瘴气,方才出来散散心,不承想遇到了你。小哥,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样的大染缸,谁都会被染黑。”
“大叔,你放心,他们有他们的章程,我有我的章程,我不但不会被他们染黑,还要把他们染白,你就瞧好吧!”
章轩冲着中年男子笑笑,迈步往市镇里头走。
他从男子嘴里得悉,这个市镇便是瑚琏国的皇城。瑚琏国国土面积很小,没有多少财富,所以皇城规模也很小,不像大国皇城那么富丽堂皇。
中年男子见他不听劝,只好摇着头叹息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快就要遭殃了,奈何!”
章轩听到了男子的话,却只是微微一笑。
这个自然门的闹剧,他不能让它继续演下去了。环蝉和来虻奈何不了他,他却要让环蝉和来虻吃点苦头。
不过,他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不能硬来,必须采用软策略。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决问题的法门还得落在环蝉和来虻头上。
这里的一些人或许已经尝到了男女之间相互鬼混的甜头,他无法令他们强行穿回已然脱掉的衣服、改掉那些令人不齿的坏毛病。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脱掉自己的外衣,只穿着一条内裤,大摇大摆地进入市镇,一碰到人便打听自然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