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金属环所幻化出的花样更加繁多,引得那些看热闹的人不停地喝彩。一些人喝彩之后掏出钱来准备打赏,却发现章轩没像其他艺人那样摆放盛钱的工具,一时之间竟然愣怔在了那里。
章轩见状,暂时中止了戏法,对众人说道:“诸位,我在这里玩戏法,无非是自己尽个兴、你们过点瘾,没有收钱的意思。你们要是觉得好看,给我喝声彩,我就满足了。”
那个有意打赏的人瞪着大眼说道:“小哥,你这个说法太过稀奇!你辛辛苦苦地学艺,不就是为了卖艺养家糊口?而今,你耍弄了戏法,我们看得过瘾,就该打赏,不然的话如何对得起你那一身技艺、一身汗水?”
一边说,一边来到章轩跟前,硬是把钱往章轩手里塞。
章轩却不过他,只好收下,拱手致谢。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拿出一些钱,近前来递给章轩。
章轩一一谢过他们,而后更加卖力地耍弄起来,宛如一个真正的撂地卖艺者。
正自耍弄得起劲,却蓦然听到一声暴喝:“唗!”
看热闹的人被这声暴喝吓了一跳,章轩也被它吓了一哆嗦。
扭头看去,但见一个黑脸中年大汉叉手站在对面,满脸冷峻,寒气逼人。
那些看热闹的小声嘀咕道:“不好了,力霸来了,这个卖艺的小子眼看就要吃亏!”
章轩看着那个满脸冰霜的黑脸大汉,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暗道:呀,这个该死的家伙,原来是个力霸,身上应该有点夯劲,不是多么好对付。既然众人这么怕他,那就说明他确实是这里的一霸,平常喜欢欺负人。他喜欢欺负人无妨,老子反过来欺负欺负他便了。
不过,他没有即刻发作,而是旁若无人地继续耍弄那些金属环,故意弄得声音很响亮。
黑脸大汉见自己那声暴喝没有吓到章轩,不由暴怒起来,指着章轩喝道:“呔!你个该死的家伙,见到本大爷不赶紧过来认罪,还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耍弄,莫非以为本大爷是吃素的不成!”
章轩目光不与黑脸大汉相碰,扭头踅摸踅摸四周,一边耍弄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咦,这是从哪里飞来的臭乌鸦,怎么恁般聒噪?”
众人见状,以为他这是为了卖艺赚钱而不要命,纷纷为他捏着一把汗。这力霸岂是可以轻忽的,谁若是得罪了力霸,轻则受伤,重则丧命,那重重的拳头挨在身上绝对揭不下来,他却这么若无其事,还故意把力霸说成臭乌鸦,挨顿暴揍是少不了的。
果然,力霸听了这话,当即阔步上前,那凶恶之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来到章轩跟前运足了气力,挥动铁拳照着章轩的面门击打过去。
这一拳若是打实了,章轩就会当场昏晕过去。
众人因此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呼。
轻呼过后,他们又齐齐发出咦声。
盖因他们看到,力霸冲着章轩打出一拳之后,章轩仍自没事人一般站在那里,力霸却腾腾腾地踉跄着后退,脚步站不稳,面现痛苦,用另外一只手攥着那只打人的拳头,似乎把自己弄伤了。
这是怎么回事?力霸一拳打出,寻常不是把人打倒就是打晕,可是现在,被他打的那个小子既没倒也没晕,他自己却恁般狼狈,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的纳罕之中,章轩开口了。
“你这只该死的臭乌鸦,老子先前不搭理你,就是怕你的打相太难看,你却不知所谓地非要打,打相果然难看得很!”章轩气定神闲地说道。
什么,打相?平常人们都说谁谁谁吃相难看,却从来没说谁谁谁打相难看。这打架的事用的是夯劲,并不讲究什么姿态,只要把对手打败就是好汉,眼前这个小子怎么在这等要命的关头评价起力霸的打相来了?
听了这话,众人又顾自活动起心思来。
但听章轩接着说道:“力霸是吧?我看你就是力羸,力气弱得很,打人使不出气力,误伤自己倒是好手。你要是对老子这话不服气,那就放手打,老子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让你打十招、二十招、一百招,看你会不会把自己打死!”
众人听了这话,越发心惊肉跳起来。眼前这个小子,说这样的大话,莫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力霸是何等人物,寻常欺男霸女的,不就是因为长着一身蛮力气?谁人着了力霸一拳就得晕菜,这小子却放话要力霸打十拳、二十拳甚至一百拳,他这是从哪里借来的底气?
想到这里,众人恨不得赶紧上前捂住章轩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或者开口劝他赶紧逃走。
却听力霸说道:“小子,你身上肯定有古怪!”
众人闻言,不免又是一番纳罕。
力霸一向打人不留情,此刻那个小子放言让他打,他却没有径自开打,而是原地不动,宣称那小子身上有什么古怪,是不是在为自己不开打找借口?
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听了这话,转动心思一想,不由暗暗点头。那小子身上要是真有古怪,力霸不敢轻易出拳就讲得通了。只是那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他们尚不知道,须得好好探寻一番。
而要探寻到那些古怪,就必须继续在这里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