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房赢故意不同行,是给她和贾五创造独处的机会。
“五郎,你真要去吗?”
她看着贾五,咬了咬嘴唇。
虽说是告别,但毕竟是祭奠前夫,她怕贾五心里有疙瘩。
“某当然要去。”
贾五正色说道:“此去郊外十五里,芸娘长得这么好看,若是遇到马贼怎么办?”
恋爱中的男人。
嘴巴果然像抹了蜜一样甜。
芸娘俏脸一红:“别瞎说,妾身已是半老徐娘,孩子都这么大了,谁会看上我!”
“我不是看上了?”
贾五嘿嘿直笑,看了一眼芸娘的手腕,“镯子带上了?为何不放在家里?”
“都怪你,送妾身这么贵的东西。”
芸娘左右看了看,这才拉开鼓囊囊的袖子,小声道:“这镯子太贵重,放在家中怕遭贼,带到街上又怕被人抢了去,只好带出来,用衣袖盖上……”
两人站在街边交谈。
却不曾发现,一架华丽车辇缓缓而过,布帘之后,投射来一道复杂的目光。
秋日的阳光明媚。
芸娘掀开的衣袖下。
那双琉璃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夺目的光彩,就像是利剑一样,狠狠的割着心。
车帘放下。
永嘉公主捂着胸口,眼圈红红的。
“那镯子……本是二郎要送给我的。”
“为何会出现在别的女子手中?莫非二郎他,已经厌倦了我这残花败柳之身……”
想到这里。
轻熟的少妇忍不住哭了起来。
“永嘉啊永嘉!”
“房赢可是你侄女的驸马,你这个做姑姑的,到底在奢求什么?伤心什么?”
片刻后。
永嘉公主擦了擦泪水。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
“来人,跟着后方那女子,看她到哪里去?记得,不要让对方发现。”
长安城外。
旌旗迎风飘舞。
一支千人马队,静静的矗立。
一群身穿华丽衣衫的年轻人,正聚在一起,为其中一人送行。
今日。
是齐王李佑就藩的日子。
长孙冲端着酒杯,沉声道:“齐王殿下,喝了这杯酒,便启程吧。”
“多谢长孙兄。”
李佑脸色灰败,说道:“齐州山高路远,兄弟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长孙冲听了,脸色沉了下来。
“哼!都怪房遗爱那厮!”
他阴冷的说道:“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殿下又如何会被赶去就藩?”
提及房赢。
李佑顿时怒火冲天。
“房!遗!爱!”
李佑拳头攥紧,低声吼道:“我李佑发誓,他日若有机会,必将此贼碎尸万段!”
他这么一说。
对面的一众权贵子弟,纷纷义愤填膺。
“齐王放心!吾等在长安盯着房遗爱!”
“没错!而且还有太子殿下呢,到时候,太子一声令下,吾等定会让家族出面,一起捶死那房二傻!”
“哼!在陇右贵族面前,他就是一坨屎!”
“房相都保不了他!”
……
哼!太子殿下么……
李佑望向长安城,心里一片愤怒。
圣人对太子,已经愈加不满了,这件事,长安权贵们都看在了眼里。
自己对太子向来忠诚。
可如今外出就藩,太子竟未来送行……那马球比赛,竟比自己这个五弟还重要吗!
人走茶凉。
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李佑正忿忿的想着,忽然看向了城门口,顿时眼睛一亮。
只见一女子款款而出。
身后还跟着一个胖子,身侧则是一名稚童,蹦蹦跳跳的跟在旁边。
那女子生的貌美。
似是去祭奠,穿着一身白衣。
俏不俏。
一身孝。
女子衣着孝服,愈加显得身段摇曳,脸蛋素白,让人看了心生怜惜,恨不得抱在怀里疼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