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
他停了下来。
看了眼满地的扈从,满脸嫌弃:“那个谁,县衙的人,把尸体都给我搬走……”
“房小二,你他娘作甚呢?”
“新店开张,整的血糊燎啦的,也不嫌晦气,这酒馆要是让你开黄了,俺老程跟你没完!”
话刚说完。
崔夫人停下了脚步。
扭头望向了程咬金:“老爷要是嫌弃晦气,可自行离去,我自己去给房二郎捧场。”
说话的时候。
她一脸平淡如水。
即便是经过血淋淋的地上,神色也不见一丝慌乱,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哎呀!夫人何出此言。”
程咬金干巴巴的陪笑道:“俺老程尸山血海的走出来的,还会忌讳这个?误会,夫人误会了。”
旁边。
房赢和李恪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惊讶。
吼吼吼!
程妖精天不怕地不怕,居然对崔氏如此客气,抛开娘家牛逼不谈,崔氏的御夫之术,竟然如此厉害?
“原来老爷是这般想的。”
崔氏悠悠开口道:“老爷刚才训斥房二郎,似有不满,我还以为,老爷久居高位,怕了那牛鬼蛇神呢。”
“夫人,我……”
程咬金话刚说一半。
崔氏已经扭过头,看向房赢,立刻露出笑容:“二郎,今日便叨扰了,老身也想尝尝你那烈酒滋味。”
“婶婶哪里话,快请!”
房赢赶紧搀着崔氏胳膊:“您这边走,小心台阶……”
“哎呀!婶婶,不是我说您,您也太瘦了,是不是卢国公府伙食不好,一会儿可得多吃点……”
唐朝初期。
女子依然以瘦为美。
著名画作《步辇图》,上面有着九位美女,边走路边抬头看李世民,不管是脸型和身体的宽度都是瘦瘦的,看起来非常的有骨感,代表了一定的社会审美方向。
果然。
房赢这么一说。
崔氏高兴的心花怒放,矜持的笑道:“老身瘦吗?最近感觉胖了很多呢。”
“谁说的?瞎了他的狗眼吗?您要是再瘦下去,这可怎么办啊!”
“咯咯,还是二郎会说话。”
……
程咬金都傻了。
眼瞅着自家夫人,和房赢有说有笑的进了酒馆,一脸的不解。
“程叔叔,别看了。”
吴王李恪叹气道:“房遗爱这小子,现在是大唐女子之友,连小侄都要甘拜下风。”
程咬金转过头。
正想说你说的对,一下看见了李恪的黑眼圈,好奇的问:“吴王昨夜去了哪里快活?”
“这个…哈哈!”
李恪干笑一声,凑过去,低声道:“实不相瞒,小侄昨天夜宿迎春楼,和丁香姑娘在一起。”
“丁香姑娘?”
程咬金想了想,摸着下巴道:“老夫记得,长安十大花魁,好像没有这号人物?”
“但她战力非凡啊。”李恪小声问:“程叔要不要试试?小侄可为您引荐。”
程咬金眼中精光一闪。
正欲开口说话。
忽然发现,前方崔氏的身影顿了一下。
程咬金脸色一正,一副大义凛然的颜值,大声说道:“吴王殿下,休要说了,俺老程是那样的人吗!”
说罢。
抬脚朝酒馆里走去。
李恪停在原地:“???”
……
房赢等人进了酒馆。
王胜等一干衙役,赶紧处理现场,逃也似的飞速离开。
他们去找关系了。
虽说闯了大祸,生死都在李世民一念之间,但找人托关系,总比没找的强。
福伯和郑兴朝。
依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福伯,怎…怎么办?”
郑兴朝苍白着脸,颤声问道:“我们会不会死?”
“唉!”
福伯仰天长叹:“少爷,这次咱们就算不死,以后怕也不得善终了。”
“什么?”
郑兴朝惊恐的拉住老管家:“福伯,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一向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化解!”
“能有什么办法?”
福伯脸色颓然:“这就是一个局,房遗爱设的一个局。”
“他不知道谁会跳出来,但他早就做足了准备…圣人,卢国公,房相,崔氏……这些人组成了一张网,等着猎物上钩。”
“很不幸,我们上当了。”
“房赢正好拿着我们立威。”
“贞观二年以后,大唐封过爵吗?他那个开国县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他就是拿我们开刀,上来就杀人,以杀止杀,让所有的人都闭嘴。”
“此子心狠手辣,胆大心细。”
“咱们都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