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泰。
他们这边安静不语。
旁边传来邻座的寒喧声。
“哎呦!赵兄?你也来了?”
“哈哈哈!李兄,幸会幸会,诗诗姑娘今日登台,我能不来嘛。”
“说的是,我也听说了,今晚特地敢来捧场,只是不知道,她今晚会表演何种才艺。”
“应该是小调吧?纵观平康坊,唱的比她好的,还真没几个。”
“赞同,诗诗姑娘千好万好,就是不常露面,否则,对面迎春楼也不至于那么火。”
……
听着旁边的喧哗。
魏王李泰扭头看向了身旁之人:“十七妹,今天你怎么有兴趣过来了?”
“我想看看,这位花魁娘子,到底有何种能耐。”
高阳公主眸中泛寒。
她今晚女扮男装,一袭白色长袍,唇红齿白,往那里一坐,颇有些英气非凡的感觉。
“呵呵呵……”
李泰笑着摇了摇头:“青楼的花魁,还能有什么能耐,无非是吹拉弹唱,吟诗跳舞,你又不是没见过。”
“她不一样。”高阳咬了咬红嘴唇,“这位诗诗姑娘,可是房赢的红颜知己……”
“上次探监,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这次却要好好看看,她有什么好的,竟将房遗爱迷得团团转。”
看着压抑着怒火的高阳。
李泰忽然感到浑身冷飕飕的。
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词,而且是皇帝寿宴后很流行的一个词——吃醋!
就在这时。
前方忽然传出真真骚乱。
“快看!诗诗姑娘出来了!”
“呜呼!诗诗姑娘几日不见,出落的愈发娇美动人了。”
“她坐下了!她要抚琴,今晚她要抚琴!”
随着喧闹声。
大厅前方的演台上,已经多了一名书卷气十足的美人。
她身穿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乌黑的秀发上,仅仅是一条淡蓝色丝带,轻轻绑住头发,再无任何装饰,衬得皮肤洁白如雪,好似天仙下凡。
“可恶!”
高阳公主双眼喷火:“明明是青楼女子,却打扮的如此纯情!”
“啊?哈哈!”李泰干笑一下,打着哈哈:“倒也不是,每个花魁都有自己的特点,有的适合浓妆艳抹,有的适合风雅度人。”
“哼!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李漱愤然说道。
魏王李泰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十七妹现在吃了一罐子醋,正是醋意浓郁的时候,谁要是接话,她就跟谁斗。
“感谢诸位前来捧场……”
诗诗坐在琴后,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楚楚一笑,目光中纯洁似水,还夹杂着一丝忧郁。
“前段时间奴家身体有恙,未能接客,请诸位海涵……”
“为表歉意,奴家马上为诸位献艺,下面这首曲子,为奴家作曲,房遗爱作词。”
话音落下。
大厅瞬间就是一凝。
人们惊讶的张大眼睛,好像自己出现了幻听,足足平静了几秒钟后,场面一片哗然。
“房…房遗爱?!”
“我没听错吧?竟然是房二郎作词?”
“可惜了,房二郎这种诗坛新秀,怎会去作词?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简直是胡闹!”
……
他们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在人们的固有印象里,“词”的地位远远不如“诗”。
首先,词的萌芽于南朝时期,到了隋唐时期才初见雏形,在历史时间上,就远远落后于诗了。
除此之外,词又名“诗余”。
意思是,作诗之后有余力再去作词,也就是说,只有写诗的精力多余了,才有可能去创作词。
而且在初唐,大多数是民间的歌者,为了配乐而唱所写的词作品,并不是正经文人创作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文人的参与,质量不高,难登大雅之堂……
“铮——”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一道琴弦凭空而起。
下一刻。
优美动听的曲调,在台上响起。
诗诗一边低头抚琴,一边轻启朱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凄婉动人的乐声中。
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秋后的蝉叫得是那样地凄凉而急促,面对着长亭,正是傍晚时分,一阵急雨刚停住,在京都城外设帐饯别,却没有畅饮的心绪……
天呐!
这是词吗?
那些乡间小调,居然还能这么玩?
经过房赢的作词,配上花魁娘子凄婉的声音,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