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法琳愣在原地,脸上已全是震惊之色。
....房赢的话,像针一样刺破他谎言,直接让他的算计落空!
“呵呵呵,好!”
龙椅上,李世民抚须而笑。
他又一次感觉,把房赢叫来,真是一次明智的选择....还是那句话,房赢真好用,谁用谁知道!
与此同时。
在场的朝中大佬们也松了口气。
因为任谁都可以看出,房赢连续几问,直接打乱了法琳的阵脚,将他驳的体无完肤。
……
“房二郎竟如此厉害?!”
“连法琳禅师都不是他的对手!”
围观的百姓们瞪大眼睛,大气也不敢出。
尤其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们,水眸死死盯着台上那道高大身影,眼神能滴出水来。
好硬朗的少年!
好灵活的口舌!
这等博闻多才,又是诗画双绝,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
唯独长孙无忌,一脸阴沉。
....实际上,他早已联系了陇右集团…若是这次辩论失败,他会直接采用雷霆手段,逼法琳就范!
谁知房赢竟如此勇猛。
上来直接把法琳给说蒙了。
“该死的和尚!他不是佛门大能吗?竟连一个房遗爱都敌不过!”
长孙无忌冷冷盯着法琳,恨其不争。
……
法琳也不好受。
端坐在高台上,浑身阵阵僵硬。
房赢连续发问,把他的论点几乎全部推倒,让他心中一阵冰凉。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房赢却再次开口:“大师,您觉得,前隋杨氏是不是中原正统呢?”
法琳浑身一颤:“当然是了。”
“咦?那就奇怪了....”
房赢故作惊讶道:“当时宇文泰赐姓,隋文帝杨坚的父亲杨忠,被赐‘普六茹氏’……”
“照这么说,杨家也是胡人啊?”
“你为何不说他们,偏偏揪着我李唐皇室不放呢?”
“嘶……”
法琳和尚脸色一变。
光秃秃的额头泌出冷汗。
太棘手了!这些问题,他竟一个都回答不出来,好不容易说一个,便是错的。
“大师啊,您不能认死理。”
房赢叹了口气,说道:“赐姓之下,大批汉化的鲜卑人和原有的汉人又开始鲜卑化,名姓更替频繁,不是死抠古籍能区分清楚的……”
小结完后,房赢再度开口:
“您刚才还说——陛下之李,斯即其苗,非柱下陇西之流也……”
“敢问大师,何为‘柱下陇西’?”
法琳下意识的回答:“当然是八柱国!”
“您也知道是八柱国?!”
房赢盯着对方,猛地提高声音:“柱下,指的就是先祖李虎,在西魏时踞八柱国之高位的史实!”
“倘若您连这一基本史实都不承认,还谈什么追究李唐的宗源!”
法琳和尚沉默了。
他本以为,在辩论里夹点私货,无人可以顾及。
....不知不觉间,影响他人的判断,潜移默化的改变人的想法,是佛门通用的手段。
谁知房赢连一丝细节都不放过!
把字眼扣的死死的。
“他娘的!”
“二百多问答啊!”
一旁的苏定方都傻了。
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心说刚才房二郎不是在和我聊天?
这么多问题他是怎么记住的?
……
一片寂静中。
房赢的话朗朗响起:
“关于李唐先世的族属,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先祖熙、天锡、虎、昺的茔墓,都是按照汉人旧制!”
“而这些陵寝之造,都是在我大唐建政之前!”
“先祖熙及妻张氏皆汉人,其子天赐及妻贾氏亦皆汉人,其子虎及妻梁氏亦皆汉姓……”
说着,房赢看着法琳,质问道:
“大师,你说李唐是胡人,难道胡人也会遵守这些习俗?”
“陵墓这么严肃的事情,难道还不能证明李唐的汉族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