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三的话,慎纬再次从桌案后面站了起来,怒视张三。
“我堂堂刑部尚书,我审判不了你!?”
张三一脸认真地点头道:“是啊!”
张三说着,回头朝着大堂外面乌泱泱的人群里看了一下,发现韩家的人和商家的人也来了。
正好,反正要亮底牌,不如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起亮。
“《开皇律》中有规定:凡鞫狱官与被鞫人有亲属、仇嫌者,皆听更之。甚至,还有‘住在外长官及使人,于使处有犯者,所部属官等,不得即推者,须申上听裁。’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注99】
慎纬一摆手,吼道:“我堂堂刑部尚书用你给我解释!不就是审判之官和嫌疑之犯有亲属、仇怨,就需要更替审判之官。在外的长官所属部下犯罪不得审判,需要更上级来裁定吗!?”
张三一脸乖巧地点头,一副我就是这个意思的模样。
慎纬要不是现在已经气得站起来了,怕是真的要一巴掌将桌案拍碎!
“你……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张三是镇武司的武长,又不是我刑部的人!我审讯你怎么了?我和你有亲属关系吗?我和你有仇怨瓜葛吗?而且我刑部尚书审你都不行,怎样?你还想要让开皇陛下亲自来审你吗?”
张三嘿嘿一笑,说道:“这亲属关系,应该也包括师生关系吧。若是你我之间有师生之名,或者有同门之份,怕是慎尚书的审判,不足以让别人心服口服啊!”
慎纬这个气啊!
所有人都盼着你死,哪有人不心服口服!
我看就你一個人不服!
慎纬怒道:“我和你又不是师生!关我什么事!?”
张三笑了,转身朝着身后在大堂外面脸上写满了期盼张三被判刑的郑家人还有一些百里家的人,然后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韩名实。
“小韩来啦?”
韩名实一开始没意识到是在喊自己,直到旁边的韩柏文用手指捅了他一下,韩名实这才明白什么意思。
这是张三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在法家的其他三家面前露脸啊!
于是,韩名实马上笑呵呵地走出来,朝着张三拱手施礼。
“小韩,来,你和慎纬说说,我们和他什么关系?”
这一刻,慎纬一脸懵逼地看着韩名实。
难道张三认慎纬当爹?或者拜慎纬为师?
可就算这样,自己和张三也就是平辈,况且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且没有利害关系,完全不需要回避啊!
不对!
张三刚刚可是喊的“小韩”。
难道……
韩名实认张三当爹了!?
就在慎纬一脸震惊地看着韩名实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时,韩名实先是朝着张三再次拱手施礼,甚至一躬到底,然后直起腰朝着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刑部的这些官员看了一眼。
“张三,乃是法老关门弟子。昔日,法老弟子便高出法家四家家主一辈。所以论起来,我见到张三,也要称呼一声‘师叔’。慎尚书,虽然你是刑部的尚书,但也是法家之人,在法家内论,你应该喊张三一声——师叔祖。”
慎纬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往后踉跄两步,最后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旁边的人不是不想扶,实在是旁边的人也都吓傻了。
这一刻,整个刑部所有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刑部所有人里,只有商不法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啥!?”
我管你叫三哥,你竟然想要让我管你叫太师叔祖!?
商家家主虽然也来凑热闹,但此刻却是马上拉着两个晚辈挡在自己的面前。
他知道,韩名实虽然老奸巨猾,但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所以,自己怕是要朝着比自己至少小一甲子的年轻人喊师叔!?
法老,你糊涂啊!
而就在这时,又有人分人群走了进来。
正是法老身边的老仆人,身旁带着的,正是法老一直在养的神兽獬豸。
慎纬从恍惚之中摇了摇头,撑着地爬起来,看了一眼进来的獬豸,连忙问道:“可是法老知道刑部的事,所以派獬豸来问心的?”
法家之人都知道,獬豸问心,无论你嘴多硬,都能问出来个所以然来!
有神兽獬豸在,就不用担心张三不招!
老仆人朝着慎尚书拱手施礼,又朝着旁边的张三拱手施礼,然后笑了笑。
“之前法老将獬豸寄养在张三家中,最近张三总是不回去,獬豸想他了,法老便让獬豸过来陪着张三。毕竟是法老的关门弟子。法老虽然公平公正,但獬豸还是对这法老现在的唯一弟子有所偏爱的。”
韩名实马上递过来平时给张三府邸送去的獬豸的吃食。
张三接过来之后,现场直接喂獬豸。
甚至一边喂一边摸头。
这一刻,慎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的崩碎了。
我喊你贼子张三,你说你是我师叔!?
“哎——”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