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便宜这个少祀官!
“我先带你回去休息。”楚天擎实在是不忍心看她如今这般憔悴的模样,“江春儿那边,我也会安顿好。”
她体内的毒还没有彻底清干净,需要点时日把毒排除体外,实在是不适宜再过度劳累。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夏清姿扶着他的手站起来,两个人并肩往外走,“春儿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想,我们带她一起回天圣京城。”
“既然是你想,那就听你的,不过,需要问过她的意愿。”
这点夏清姿清楚,这里葬着她的兄长,父母还有族人,要是江春儿不愿意,也可以留在此处。
另一边,展岳也把江春儿送回帐中。
男女有别,他转过身准备出去时,忽然听见江春儿道:“展大人,你可以,陪我一会儿吗?”
“一会儿就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展岳踌躇半晌,回头时正对上她哭的发红的眼眶。
忽的想起那日去接她过来时,她活泼灵动,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和如今的她相比,到底是判若两人了。
“好。”展岳最后道。
江春儿就坐在榻上紧紧抱着自己,眼神呆呆的望向帐外。
似乎是在想,兄长会不会和从前那样,掀开帘子走进来,唤她出门买糖人吃。
恰好此时,有风吹进来,掀起帐帘一角。
“展大人,我听闻,你曾是夜猎国的人。”
展岳点了点头,抿唇回:“我自小出生在夜猎,父母妹妹离世之后,我便离开夜猎,立誓不再回去。”
“你的父母妹妹,也是死在了夜猎人的手中?”
“是。”他垂眸,沉重地道。
眼下,他们二人像是残缺的月亮。
“小的时候,我总爱问兄长,父亲母亲去了何处,为何还不回来。”江春儿回忆起过往,眼神中带了点光亮。
“每次,兄长都会指着天上的星斗说,小妹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斗,便是父亲,旁边紧紧挨着的那颗,便是母亲,他们就在天上。”
“不管我们走去哪里,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看我们长大。”江春儿忽的低下头,声音哽咽,“可是如今,我再也没有机会问兄长,父亲母亲是否还在天上看着我们。”
“兄长他,此刻是不是也变成了星斗,像父亲母亲那样一直看着我,无论我在何处……”都会一直看着我。
展岳听见她低低的抽噎声,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只是因为,他失去亲人的那段时日,从来没被人安慰过。
以至于此时此景,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宽慰江春儿。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这些话都太过残忍了。
“会的。”展岳出声道。
江春儿抬头看向他。
展岳坚定地道:“你兄长变成星斗在夜空,也和你父亲母亲相遇,此刻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日后能好好活下去。”
听闻这句话,江春儿的眼眸似乎再次亮起了光……
夜猎的少祀官死后,冬赢犹如没了翅膀的雄鹰。
物色过许多人选,却都没有少祀官那样出众的才能。
就连机关术,夜猎都无一人能用。
而楚天擎已经整顿好兵将,不日出兵夜猎,以除后患。
夏清姿的身子也好了大半。
给江秋生下葬后,江春儿还是会每日去帐中陪夏清姿说说话,帮她理一理药材。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但夏清姿知道,她心里头很不好受。
“娘娘,圣皇明日出兵夜猎,您可要去?”
夏清姿原先也是想随军,不过楚天擎还是不放心,便让她留在营中。
“如此问,你是想去?”
江春儿没撒谎,“是,虽然夜猎的少祀官已死,但兄长和父母的仇我想自己去报。”
“春儿,战场上刀剑无眼。”夏清姿继续道,“你心里不好难过,想替你兄长报仇,可也不能把自己的生死置身事外。”
江春儿手无缚鸡之力,去了战场,也只是以卵击石。
“你兄长他们,定然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
这些话江春儿心里都清楚,可想到兄长惨死的模样,就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
灭门之仇,已经隐忍数十年。
此番杀兄之仇,她还要忍到几时?
“娘娘,春儿实在不愿此生就这样度过,我父母族人何辜?我兄长又何辜?要这样被夜猎的贼人残忍杀死。”
“我好恨。”江春儿泪如雨下,“恨不能手刃了这些恶人!”
夏清姿用丝帕替她擦干眼泪,轻声道:“我同你保证,圣皇定会替你还有你兄长报仇,可好?”
江春儿没说话。
晚些时候,展岳听命来送江春儿会帐中。
路上,她忍不住道:“展大人,明日出兵夜猎,你可是要跟着去打仗的?”
展岳不想瞒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