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姿并未揭穿。
从袖中取出一瓶药粉递过去,“这是止痛粉,疼得厉害的时候敷上即可缓解。”
“多谢娘娘!”常盈高兴极了,却没有要把那瓶药粉收下的意思。
“怎么了?”
常盈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这样好的东西,用在我身上,怕是会浪费,娘娘还是自己收着吧。”
夏清姿把药瓶塞进她手里,“制造出来本来就是要供人使用的,无论是本宫用,还是你用,并无差别。”
“多谢娘娘。”常盈感激地道。
这时,丫鬟也回来了。
夏清姿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拐杖,不过是从柴房里捡来的粗树杈子,用刀把磨手的地方削平整,勉强能够杵着罢了。
看出夏清姿的惊诧,常盈并不在意的笑着道:“娘娘见笑了,走吧。”
二人往前走去,常盈拄着拐杖走得慢,夏清姿也没催,而是不自觉放慢脚步,等着她,也好不那么吃力。
“娘娘如今所在地方,是姬夫人所住的院落。”常盈还真的带着她参观起来,“是将军亲自画的图纸,盯着人做出来供她居住的。”
“姬夫人?”夏清姿不解,“本宫听闻,你是周将军的原妻子,而她最多只是平妻而已。”
“娘娘有所不知,臣妇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将军早对我厌恶至极,虽未休了臣妇,可在他的眼中心中,臣妇已经不再是他的妻。”
“也正是如此,将军吩咐全府上下,称姬夫人为周夫人,我不过是个被厌弃的废人罢了。”
“无论如何,你们既没有和离,他也没有休妻,那你便是他的原配妻子,他竟然……”夏清姿又问,“不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情?”
夏清姿想起姬应茹的话,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你真的推她入水,想要淹死她与她腹中的孩子?”
“都说女人善妒。”常盈失魂地笑了笑,“可我却从未想过要害死她和她的孩子。”
“娘娘,你可信我?那日推她入水的,不是我。”
夏清姿暂且没有相信她的证据。
“若不是你,又会是谁,你可有疑心之人?”
“是啊,不是我,又会有谁。”常盈慢慢道,“这全府上下,就只有我与她有渊源,可谁又还记得,她被遗弃在街上快要饿死时,是我将她带入府中,让她贴身伺候在我身侧。”
“谁又能知,她趁我身子不适,出门寻医的几天里,爬上了将军的床,成为府中宠妾。”这么听来,常盈的确有推姬应茹下水的嫌疑。
“可是,我深爱将军,只要他喜欢的,我都可以爱屋及乌,即便是她爬上将军的床,日日吹耳旁风说我万般不好,我仍愿与她姐妹相称。”
“她怀有身孕后,我更是请了最好的大夫照顾她腹中孩子……”
“可她还是不知足,不肯放过我。”常盈说到伤心之处,声泪俱下。
“娘娘,你可信我?那大夫曾告诉我,姬应茹的孩儿本就保不住三月的。”
夏清姿瞬间明白,问道:“是她故意陷害你?”
常盈点头,“是,可我没有证据,将军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便不再信我说的半个字。”
“我这腿,便是他下令杖责二十活生生打废的。”
眼前的人,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可怜人。
“怎会没有证据?替姬夫人保胎的大夫,还有那日跟随你们去湖边的丫鬟,她们不都是人证?”
“如今那大夫下落不明,而那几个丫鬟,也全都倒戈成了她的人,谁又能帮我。”
“下落不明?”夏清姿继续道,“如此凑巧,周将军就不曾怀疑过?”
常盈摇头,“不曾。”
“如今的我在他心中,善妒、心狠,说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他再也不想见我了。”说罢,一行清泪从眼眶滑落。
“本宫知道了。”夏清姿忽然道。
“娘娘如能帮我,臣妇就是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的恩情。”哪怕她不再是周将军的妻子,她也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想本宫如何帮你?”她总要知道常盈究竟想怎么样。
“臣妇只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而且,我知道娘娘和圣皇为什么而来。”常盈低声说。
常盈四下看了看,再贴近夏清姿一步,说道:“周鳌将兵符藏匿得十分隐秘,除了他自己,无人得知。”
夏清姿眼神中有些难以置信,“你知道?”
“若不懂得察言观色,怕是在周府,我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就算是死,在死之前我也要她和周鳌付出代价!”
“那下落不明的大夫本宫会帮你找,你且把他的名字画像给本宫。”如今只能先找到那个大夫。
“是。”常盈颤颤巍巍跪下,“多谢娘娘!”
此刻,楚天擎和周鳌还在前厅品茶。
“朕听闻,前阵子你府上不太平?”
后院起火,可不是不太平么?
“都是些府中争风吃醋惹出来的麻烦,不承想都传去圣皇耳朵里,实在是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