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
魏老夫人皱巴巴着一张脸上,愁云密布。
瞧见魏玠过来,她立马叫他。
“快来瞧瞧昌平,她这是怎么了!”
府中也有其他大夫,但她知道孙子的医术更为高明,不如直接让他来诊治。
男女有别,魏玠坐在帐外,悬丝诊脉。
期间无人出声打扰。
直到他收线,魏老夫人才迫不及待地问。
“要紧不?”
魏玠面色如常,叫人看不出丁点异样。
他从容地回复祖母。
“公主只是气郁气虚,以致体弱晕厥,调养便可恢复。祖母无需太过担忧。”
魏老夫人仍是不放心。
“怎会这样呢?这孩子在为何事犯愁?光用药调养,是不是治标不治本?”
魏玠自然晓得昭华为何这般,他不经意地瞥向那垂落到地的帐幔,眉峰微敛。
“祖母,只能待公主醒来,再细细问清。
“现下公主需要静养,我吩咐下人备药,祖母先回去歇息。“
老夫人一声叹息。
“也好。有你安排,祖母也放心。”
她转而吩咐绿兰,“你且好生照看着公主。”
绿兰垂首领命。
“是,老夫人。”
公主昏迷不醒,可把她吓坏了。
她猜测,此事或许与魏相有关。
先前公主被叫去墨韵轩,就已经晕过一回。
之后一直是魏相在房内,也不知他对公主说了些什么,公主当即要回宫。
思来想去,定是和公主的真实身份有关。
魏相早已知道她并非真正的昌平公主,竟不直接揭穿,就这么时不时逼问一场。
公主肯定受不了。
绿兰及时打住,不敢细想。
要想活命,知道得越少越好。
魏老夫人一行人走后,魏玠单独叮嘱绿兰。
“公主再有何不妥,莫要去叨扰老夫人,直接来墨韵轩禀告。”
“奴婢记住了。”绿兰心肝发颤。
直到魏玠出去,她才深呼出一口气。
老天爷!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到头啊!
……
药熬好后,绿兰一勺一勺地喂给昭华。
夜深时分,昭华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问绿兰才知,这个时辰,宫门早已落钥。
绿兰又补充道。
“公主,明日就是除夕,宫门也不会开。我们最早只能年初一回了。”
昭华坐靠在床头,情绪并无波澜。
“魏相来过吗?”她嗓音微哑。
绿兰如实回答。
“公主您昏厥不醒,魏相来诊过脉。
“之后他就没再来了。
“不过魏相嘱咐奴婢,若公主您有何不适,须得立马告知他。”
绿兰小心说话,察言观色。
只见公主听完这些,依旧没什么精神。
“公主,您饿了吗?小厨房灶上温着饭菜,奴婢给您端来?”
昭华轻点头。
“嗯。摆饭吧。”
白天一通折腾,她还真饿了。
就是不知道,关于酒楼那事儿,魏玠还不会继续逼问她。
她先前对他恶言相向,让他滚,一方面是真的生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转移他注意。
他可能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
墨韵轩。
书房。
见主子这么晚还没安歇,陆从试探着提醒。
“主子,夜深了。”
魏玠单手轻捏眉骨,纾解疲乏。
他问陆从:“她醒了吗。”
不必多说,陆从都知道主子口里的“她”是谁。
他笑着回。
“方才来的消息,小人正要禀告。
“公主已经苏醒,喝了药,也吃了些东西。
“主子,您不必担心了。”
魏玠轻皱眉头。
“多嘴。”
陆从又得寸进尺地问,“主子,您要亲自去看看吗?小人好提前去打点一番。”
魏玠想到她之前那些话,猜她现在必定不想看见他,遂作罢。
“你有这工夫,不如去查一查酒楼与她密谈之人。”
陆从极为小心地问。
“主子,会不会……真的是您多心了?”
“出去。”魏玠隐有躁意。
他倒是也希望自己想岔了。
但事实证明,昭华身上就存在诸多疑点。
不查清楚,他们之间终究有芥蒂。
然而,想从她嘴里逼问出什么,只怕是不能了。
后半夜。
魏玠还是去了厢房。
昭华睡得浅,他一来,她就醒了。
她抱被坐起,对他很警惕。
“你又来做什么,还想审问我吗!”
魏玠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当初在杜府,你真不该招惹我。”
“怪你自己定力不够。”昭华不客气地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