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这话着实叫人气恼。
难不成她看上谁,他就要迫害谁吗?
昭华不好跟他硬碰硬。
她绷着脸,将怒气压回去,起身坐到别处。
魏玠则继续闭目养神,如老僧入定。
慢慢的,昭华也感到困乏。
她靠在墙边,缓缓入睡。
啪嗒!
火折子掉在地上,她也顾不上捡起。
这一觉睡得很稳妥。
至少,她没有因寒冷冻醒。
迷迷糊糊中,她反而感觉到暖流满溢。
好暖啊……
几个时辰后。
昭华饥肠辘辘地苏醒。
她没有完全回神,入目皆是黑暗,她一个激灵。
“绿兰!”
她还当自己是在公主府的寝室内。
手一抓,却抓到一只大手。
她这才清醒过来,想起她身处的位置。
他们还没有被救出去。
而她抓住的,是魏玠的手。
昭华立刻松开。
“你怎么会在我旁边?”
她之前明明离他很远。
黑暗中,她听到魏玠淡定地回。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是你摸索过来,缠着本相取暖。”
黑漆漆的,根本难以辨别位置。
或许真是她睡梦中畏寒,无意识地靠近了魏玠。
昭华无从狡辩,手在地上摸,咕哝着。
“火折子呢?”
“我收起来了。”
“那就好。”
昭华现在熟悉这地方,也就用不着它。
她眼下更大的危机是饥渴交迫。
“我们被困多久了?外头还没有动静吗?”
魏玠抬头往上看,玉眸深暗,似潭似渊。
“许久了。只怕还会更久。”
听他语气消沉,昭华心中惶惶不安。
“魏相,我们能想法子自救吗?”
他功夫高强,应该能震开地板吧?
魏玠不置可否。
昭华便不再追问。
“咳咳……”魏玠突然咳嗽起来。
昭华立即警觉。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寒了?”
魏玠没有回答她。
昭华意识到,他的外衣还在她身上。
她赶紧脱下来,还给他。
“你把衣服穿上……”
“不用!”魏玠拒绝了,并起身离开她。
昭华随之起来,凭着感觉抓住他。
可她起得太快,头脑发沉,瞬间无力地倒下。
她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道臂弯揽住,跌入魏玠怀中。
熟悉的触碰,在二人心湖激起波澜。
他们皆沉默了。
少顷,魏玠发话。
“站稳。”他惜字如金,推开她,让她自己站好。
他的外衣还在她手里,莫名烫手。
“魏相,你真的没事吗?”
魏玠不做声。
昭华有些崩溃。
“魏玠,你这样只会让我良心不安!”
她记得,她误碰机关摔落时,魏玠离她较远,本不会落入危险中。
但他还是奋不顾身地救她。
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魏玠因她陷于此地,她会愧疚。
若他再因她有个好歹,她更觉亏欠。
“你不该来救我,不该把衣服给我……”
魏玠异常平静。
“莫不是以为本相对你旧情难忘?
“换做别人,我同样会如此行。
“何况你如今是公主,是金枝玉叶。
“你在我这儿出事,我难辞其咎。”
昭华坚持,“即便你这样说,这衣服,我还是要还给你。”
魏玠嘴角轻扯,含着几分自嘲。
“是臣思虑不周了。男女授受不亲,公主如今是要清清白白嫁人的……”
他这话多少有些挖苦她的意思。
她是否清白,他还不清楚吗?
听他这般阴阳怪气,昭华一时气急,将那衣裳丢了。
“混账东西!不识好歹,爱要不要!你合该染上风寒!”
她还要上赶着求他穿衣不成?
忽然,一只手用力抓住她臂弯。
紧接着,一道略含危险的嗓音响起。
“说谁混账?”
“说的便是你!怎的,你还想逞凶?!”
魏玠冷呵一声。
“金世子一咳,你便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换做我,便是不识好歹……昭华,你我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的心,何曾对我软过一回!”
“你提金世子作甚!简直不可理喻!”
她不否认,更叫魏玠克制不住那满腔怒火。
他旋即将她压在那石壁上。
“你总说是我毁了你。我真该将你毁得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