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死了几日后,昭华醒来了。
她一睁眼,如愿看到舅舅和阿莱,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不过,现实与昭华所计划的有所出入。
她本打算,让魏玠将自己葬在城西山上,然后舅舅他们才好把她的“尸体”偷挖出来。
却听阿莱说,那魏玠守着她尸体,根本不让下葬。
最后阿莱没法子,只能故意告诉魏老夫人,借老夫人的手,把“尸体”给偷出来了。
忙活一通,十分惊心动魄。
阿莱作难道,“公主,您身上的蛊,连江神医都没办法解,他说,只能找蛊术师,可我们找不到。目前只能用药物暂时克制,让其休眠。”
昭华看向自己的胳膊,唇瓣轻启,虚弱地喃喃,“无妨。”
这子母蛊,是魏玠为了随时找到她所种。
只要能让它休眠,就足够她做接下去的事了。
昭华刚醒来,身体还在恢复阶段。
皆因那药的副作用太大,虽然只是呈现假死状态,那疼痛却是真的,无异于是大病一场。
褚思鸿见她脸色如此憔悴,叮嘱她。
“这段时间先休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都放在一边。”
“嗯。”昭华微微点头。
她现在连说话都没力气,喉咙仿佛堵着石块和沙砾,隐隐作痛。
至于那双手,之前受过刑,这几日阿莱每天都会给她上药,已经消肿恢复了。
不管怎么样,她这身体早晚会痊愈。
但,心里总像是缺了一块。
或许是彻底抛下昌平这个身份,还有些不自在吧。
“公主,这药膳每日都要喝。”
阿莱扶昭华坐起来,舀起一勺药膳,送到她嘴边。
这一幕,莫名令她想起当日在牢房里,魏玠给她送毒酒的画面。
以及她“死”后,隐约听到的,那些撕心裂肺的呼唤。
昭华的心一颤。
旋即,她又恢复正常神色。
接下去要做的事十分重要,容不得她在这儿犹豫不决了。
她问阿莱:“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阿莱点了下头。
“公主且放心,都按照您的意思办妥了。”
突然,那假死药的副作用发作,昭华的颅内一阵刺痛,她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发颤不止。
同时她胳膊处有个东西突起,如同绷起的筋脉。
“公主!”阿莱着急又诧异,紧盯着公主胳膊处那剧烈蠕动的突起。
是蛊虫!
它不是休眠了,怎会苏醒了!
……
“主子!”陆从送药进来,竟看到主子头痛难耐,以致昏厥,他立马喊来白九朝。
这头痛的症状,白九朝只当是毒发了,立马为魏玠施针排毒。
却发现,他体内有股异样。
胳膊处有块突出的小结,仿佛受到刺激,不安地移动游走。
白九朝即刻意识到不对劲,立马用银针封住它。
公子体内有蛊虫的事,他之前就知晓了。
也听闻子母蛊同生共死的传闻。
无人证实过这传闻的真假,但谨慎起见,在昌平公主死后,他就想将这蛊虫逼出公子的身体,可公子不让。
公主的尸体不见后,公子还想通过这蛊虫去寻,但他身子太弱,目前无法催动蛊虫。
眼下这蛊虫突然发作,不知是何缘由。
难道……共生死的传闻,是真的?
白九朝神情沉重,望着昏迷中的公子,他暗下决心,拿起一根银针,找准那蛊虫所在的位置,稳稳地扎了下去……
长公主府。
婢女见公主那般从容地看着书,似乎无意参加昌平公主的葬礼,心中觉得奇怪。
“殿下,您今日真的不出门吗?”婢女试探着询问。
长公主头也不抬,幽幽地反问。
“出去作甚?”
她不信那丫头就这么死了。
这次很可能就是金蝉脱壳,把其他人都给骗了。
如果真的不小心,把自个儿弄死了,那她更没必要担心。
那么蠢,早点死了也好,免得将来被人害得没个好下场。
长公主翻过一页,面色不改。
这时,内院又出事了。
仆人跑来告诉她:“公主,驸马,驸马他又不肯喝药了。”
长公主眉眼间浮现些许躁意。
她放下书,沉着脸问。
“他这次又想做什么!”
到底是自己所牵挂的男人,长公主还是亲自去瞧了。
屋子里乱七八糟,都是男人打摔的结果。
无比珍贵的沉香被轮椅碾压,价值连城的花瓶也碎成好几块,还有那床帐,也都成为他发泄的东西,被扯得一团乱。
长公主对此司空见惯,可多少会感到心累。
她走到男人面前,被他怒视着,她也不恼。
“又是哪儿不如你的意了?你把这儿糟蹋成这样?”
仆人们都很佩服长公主。
驸马失忆了,娶了别的女人。
如今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