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是老奴多嘴了。”朴不成忙跪在地上道。
“行了,滚起来吧,咱是教训儿子,又不是训你这条老狗!”朱元璋踢了朴不成一脚,“把碗筷收拾了吧!”
“是,老奴这就办。”
片刻后,寝宫之中,重新恢复安静。
朱元璋再次坐到书案前,随手掀开最上面的奏章。
赫然是吏部呈报的兵部、刑部尚书人选,朱元璋扫了眼人名,又看了看中书省阅览过的印记。
“呵,还知道藏拙了,不过吏部推上来的这几个都是什么玩意……”
朱元璋随手否决了吏部的决议,皱着眉头沉思着。
片刻后,大殿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参见陛下。”毛骧跪在地上。
“嗯,起来吧。”朱元璋皱眉看着毛骧。
此时的毛骧,一条手臂被绷带吊着,本来只有一条毛虫般伤疤的脸又多了一条,将本就骇人的脸刻画的更加骇人,
“谢陛下。”
毛骧站起来一双对鸡眼灵活的从眼眶两边对到了鼻梁两侧。
“啧啧,你这副尊容阎王见了都得吓死。”朱元璋笑道。
“臣能吓死阎王,却吓不到真龙天子。”毛骧正色道。
听着毛骧的话,朱元璋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不太适应毛骧的马屁。
“你这小子去了趟河东道咋还学会拍马屁了?”朱元璋笑道。
“和李余学的。”毛骧道。
“呵,那小子拍马屁的本事确实不小,主要还是不要脸。”朱元璋笑道。
“只要陛下高兴,臣也可以不要脸。”毛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道。
朱元璋心头一颤,半天才开口道,“不顺利?”
“炸药威力太大,死了两个兄弟,我放好炸药包跑的时候慢了一步。”毛骧道。
“嗯,厚葬,抚恤加倍,家中子嗣编入锦衣卫。”
“谢陛下!”毛骧说完后,主动转移话题道,“陛下,河东道邪教天罚神教教众都被处诀了。”
“匪首呢?”
“匪首余万宁被剥皮扔进了洪水中。”毛骧道。
“问出什么来了吗?”朱元璋追问道。
毛骧摇头道,“余万宁是河东道的秀才,没有发现京城的影子……”
“标儿什么时候回来?”朱元璋摆手道。
“太子殿下安抚完百姓就会回归,长则十天短则七天可回。”
“咱儿子要回来了,忙完河东道就得忙着朝堂了,咱儿子和他娘一样,性情宽和,若不是眼看就要科举了,咱真不忍心让他回来啊。”
朱元璋笑了笑,将之前丢弃的吏部奏章扔给毛骧。
“看看上面那几个名字。”
毛骧展开,对鸡眼盯着奏章,眉头紧皱,好似看奏章很是费力一般。
“陛下,这上面几个都是些闲散人,在朝堂上左不靠右不依的,没权没势,胡维庸察觉了啊。”毛骧笑道。
他明明是在笑,脸却是更恐怖了,尤其是新添的一条疤痕细腻的红肉芽,鼓动起来显得格外狰狞。
“呵,可不是嘛,人名都是吏部拟定的,咱听说咱刚砍了詹徽,刑部侍郎费聚就急不可耐的给胡维庸送青州的户籍册了。”朱元璋道。
作为朱元璋最信任的臣子,毛骧几乎眨眼间就明白朱元璋要表达的意思了。
“这费聚还真是官迷,上官刚死,他就想上来了。”
毛骧说着恭敬的双手托着奏章,送到朱元璋面前,朱元璋垂眼往书案上扫了一眼,毛骧立即将奏章放回原位,退后一步继续道。
“费聚的儿子费青倒是个可塑之才,不过心胸太过狭隘,做学问行,真要做官的话手段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