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男人惊愕的目光中,星零周身不断散逸出大大小小的莹莹光点,体表色泽也随之渐渐暗淡下来,变得若隐若现。
“夫君,对、对不住。”
莹光之中,星零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钟文,眼角噙着泪花,俏丽的脸蛋上满是歉然之色,“是星零害了你。”
不!
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望着星零逐渐消失的灵魂,钟文感觉心脏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犹如走马灯在眼前一一闪过,难以形容的痛苦疯狂冲击着本就脆弱的灵魂,几乎要让他的大脑炸裂开来。
“被我种下了神魂种子,居然还能反抗?”
耳边传来了林北惊诧的声音,“爱情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得紧。”
“你!该!死!”
无尽的怒火噌地蹿上钟文胸膛,直教他睚眦目裂,发植穿冠,狂暴的杀意自灵魂深处疯涌而起,横冲直撞,竟然令四周的空间都隆隆震荡起来。
“噹!”
林北微微色变,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又一道洪亮的钟声响彻天地,竟然将这股怒意强行打散。
“你!该!死!”
此时的钟文已然七窍流血,虚弱至极,可本来暗淡的眼神却是凶光烁烁,怒意滔天,牙齿咬得喀喀作响,几乎要磕出血来。
“本想让你自己湮灭,从而无伤接管这具身体。”
林北满脸惋惜道,“如今看来,终究还是要强行夺舍么?可惜,当真可惜!”
“噹!”“噹!”“噹!”
一道又一道钟声接连响起,犹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疯狂冲击着钟文脆弱的神魂。
此时的他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东倒西歪,起伏不定,仿佛随时就要被巨浪倾覆,吞没,葬身海底。
这一切,俱都发生在意念之中,若是有人来到木屋,便会发现钟文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呆滞的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屋顶,仿佛失了魂一般,眼耳口鼻不断有鲜血流出,模样煞是狰狞。
而星零也依旧衣衫不整地横卧榻上,春光乍泄,娇艳迷人,秀美的双眸却彻底失了神采,口鼻之间,也已经没有了呼吸。
神识世界之中的生灵,也完全听不见钟文脑海中的霸道钟声。
“噹!”“噹!”“噹!”
在混沌钟的狂轰滥炸下,钟文的意识已然微弱到了极点,就如同狂风中的一朵小火苗,仿佛随时就要彻底湮灭。
可就是这么一朵小火苗,却愣是顽强地燃烧着,竟是怎么都不愿熄灭。
“为什么还不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北渐渐察觉到不对劲,脸色已经不似先前那般从容,抓着钟文脖颈的手指越来越紧,口中不住地喃喃道,“你已经被我的神魂种子污染,为何还能负隅顽抗?”
“你!该!死!”
钟文的回答,却与先前毫无二致,仿佛就只会说这三个字一般。
“何必呢?”
林北五指微微一松,嗓音突然温柔了下来,竟是态度大变,循循善诱道,“反正你已经无法离开这里,如今连星零都不在了,即便战胜了我,也不过是落得孤零零一人的下场,早早去转世投胎,开启新的人生,不好么?”
“你若是夺舍了老子。”
钟文突然眼神一凛,脑中灵光一闪,“不也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留在这里么?”
“噹!”
林北神色微变,沉默不语,五指突然又紧了起来,愈发嘹亮的钟声不住轰炸着钟文疲惫不堪的神魂。
从他的眼神中,钟文隐隐读出了一丝慌乱,一丝焦躁。
“我这最后一缕神魂竟然还未消亡。”
他突然咧嘴一笑,笑容有些阴森,又有些狰狞,“是不是很意外?”
“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北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苦笑着道,“外有混沌钟,内有神魂污染,你本该坚持不了这么久才对。”
“其实我也挺意外的。”
在灵魂的剧痛之中,钟文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挨揍了这么久,才突然反应过来,这里特么是老子的神识世界,倘若我的神魂消亡,这个世界岂非不复存在?”
“那又如何?”林北沉着脸道。
“这个世界想要我活,你却想让我死。”
钟文笑得愈发狂放,“岂不是违背了世界的意志?”
“在混沌神器面前。”
林北显然并不死心,一边频频敲响混沌钟,一边咬着牙道,“区区一个神识世界,又算得了什么?”
“区区一个神识世界?”
钟文眸中陡然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你确定?”
话音刚落,木屋中的钟文突然站起身来,双足一蹬,拔地而起,脑袋“砰”地一声撞穿屋顶,居然踏空而行,直奔宫殿方向而去,也不知是如何恢复的行动能力。
只见他一边奔跑,一边还不断有鲜血自七窍喷涌而出,脑袋犹如喷泉一般,脸色白得好似鬼魅,五官更是因疼痛而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