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是王业的风格。
所以此刻,他已然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七色花海之中,空气中星星点点地飘浮着晶莹光斑,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馥郁芬芳。
耀眼的光芒自头顶挥洒下来,灿烂而柔和,不是阳光,却又胜似阳光。
视线的尽头是一座巨大宫殿,外围镂空,由无数根雕花石柱支撑起来,造型古典雅致,气势磅礴恢宏。
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描述出宫殿墙面的颜色。
只因世间并没有这样一种颜色的存在。
“王业,你不好好守着那口井。”
就在他享受着鲜花美景之际,耳边忽然飘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嗓音,“跑来我的花园做什么?”
王业闻声回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身着淡粉色霓裳的绝美女子,肤如凝脂,气度高贵,娇艳动人的脸蛋上却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笑容。
“哟,这不是咱们冰清玉洁的牡丹仙子么?”
他冲着女子挥了挥手,嬉皮笑脸地招呼道,“许久未见,这不是想你了么?”
“你要是敢挖鼻孔……”
被他称作“牡丹仙子”的粉裳女子眸中寒光一闪,声音娇柔悦耳,却又冷冽如冰,“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言语间,忽然有无数鲜花自下方飘浮起来,竟然脱离了根茎,绕着王业缓缓旋转,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水泄不通。
每一朵鲜花的花瓣边缘皆是薄如蝉翼,散发出令人胆寒的锋锐之气,仿佛随时就要一哄而上,将眼前这个男人切成碎片。
“不挖就不挖。”
王业表情一滞,刚要伸向鼻孔的右手不得不缩了回来,尴尬地笑了笑道,“有话好好说么,喊打喊杀的多伤和气。”
“我和你没话好说,瞅着恶心。”
牡丹仙子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显然对他很不待见,“有事就说,没事赶紧滚。”
“我不过是想家了回来看看”
王业一脸委屈,“想不到家里人这般冷淡,真教人伤心呢。”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牡丹仙子脸色愈发阴冷,飘在空中的花朵陡然飞速旋转起来,纵横天地的杀意令人心惊胆寒,双腿发软。
“我是来找左不留的。”
见她似乎真的要动手,王业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道,“这胖子总是给我找麻烦,若是再不教训教训他,早晚有一天要捅出篓子来。”
“胖子没回来。”
听见这三个字,牡丹仙子面色稍霁,却还是没有召回鲜花,只是淡淡地吐出五个字来。
“果然么?”
王业愣了片刻,喃喃自语道,“看来他也知道若是敢回来,定然会被我狠狠修理一顿。”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
牡丹仙子挥了挥手,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那就请回罢。”
“来都来了,好歹让我进去坐坐么。”
王业登时哭笑不得,“这里也是我的家……”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
他忽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牡丹仙子背后的一道身影。
“回来了。”
来人冲着他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老钟。”
王业却是眼睛一亮,快步冲上前去,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哈哈大笑道,“你啥时候回来的?”
若是率土之滨的人在这里,瞬间便能认出来人正是与自家盟主长得一模一样的神女山大长老,钟文。
“快三个月了。”
大长老似乎与他关系不错,脸上竟是罕见地露出一抹笑意,“外头的事情已了,往后也不用再出去了。”
“走走走,这么多年不见,咱们哥俩好好叙叙!”
王业一把勾住大长老肩膀,拽着他便要往宫殿方向去,“今儿高兴,把我那瓶埋了十二万年的好酒开了!”
“去外头叙罢。”
大长老却摇了摇头,脚下一步不动,“殿内有客人。”
“谁?”
王业愣了一愣。
“时之主宰。”
大长老一脸平静地答道,“邬兰馨。”
“又是这个女人?”
王业登时面露不虞之色,“她不好好在素商宫待着,整天往咱们王庭跑做什么?”
“不清楚。”
大长老摇了摇头,“王愿意接见她,自然有其道理。”
“一个靠下作手段上位的卑鄙之人罢了。”
王业满脸鄙夷地吐槽道,“真不知王看重她哪一点。”
“说话小心点。”
大长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王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揣度?”
“不提她了。”
王业很快便调整心态,不再纠结邬兰馨的事情,兴致勃勃道,“去我那边喝也行!”
“你这只手是不是抠过鼻屎了?”
“怎、怎么会?我像是那样没素质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