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宫殿最顶层的石台之上,原无极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右手举在身前,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突然间,他口中闷哼一声,面色微微泛白,一道细长的血线自嘴角缓缓滑落。
“居然能把你逼到这般田地。”
身后的另一个“原无极”感慨了一句,“不愧是他。”
然而从他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关心与担忧,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客观事实。
“他的实力,已经堪比天道。”
原无极缓缓睁开双眼,“我本就没奢望能依靠一道意念阻挡住他。”
“既然如此。”
“原无极”微微一笑,“何不出去一战?”
“就算本尊出去。”
原无极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也未必能打得赢他。”
“轰!”
说话间,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砖瓦石块乒乒砰砰掉落地面的声音。
即便不用神识探察,他也知道是钟文在外头持剑挥砍,肆意破坏着王庭宫殿。
“出去或许未必能赢。”
“原无极”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可若躲着不出去,这座宫殿早晚都要被他拆没了,届时岂不是要让王颜面扫地?”
“既然事关王的颜面。”
原无极突然笑了起来,眸中的光芒异常耀眼,“向他老人家借一点力量,是不是很合理?”
“你是想……?”
“原无极”闻言不禁动容。
“每次动用这一招,我都会陷入极度虚弱之中,至少也得休息一个月才能恢复。”
原无极缓缓站起身来,双臂左右舒展,仰头看向大殿顶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
“原无极”愣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真特奶奶的麻烦。”
大殿顶端,是一片耀眼的光芒。
灿烂却柔和,绚丽却朴素,温暖却清冷,鲜艳却又形容不出是何色彩。
它是矛盾的集合体,却又充满着独特的诱惑力,令人一眼看去,便舍不得挪开视线。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道光突然自其间挥洒下来,不偏不斜地落在了原无极身上。
而他就这么放松身心,舒展双臂,静静地站在那里,让自己浸泡在光芒之中。
此时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神圣,那样尊贵,如同天使降临人间。
“原无极”神色一敛,突然单膝跪地,朝着光芒中的原无极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如同臣民在觐见高高在上的君王,态度说不出的谦卑。
外头依旧不时响起乒乒砰砰的破坏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光芒中的原无极突然低下头来,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飘飘地拍出一掌。
……
居然还不出来?
这么能忍?
你是属乌龟的么?
殿门外,钟文躲在洞虚金轮的光罩之中,手握天缺剑连连挥砍,斩出一道又一道锋锐无匹、霸道绝伦的剑气,犹如狂风暴雨般落在面前的王庭宫殿之上。
原无极释放出的威压堪称恐怖,却也只是令他的动作稍有迟缓,并不能阻止其出剑。
而每一道剑光,都会从宫殿的建筑上狠狠切下一块。
过不多时,原本宏伟壮丽的宫殿表面已是坑坑洼洼,破破烂烂,就连殿门上方的无字匾额都被劈成两半,朝着左右各自歪斜,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之与混沌之主的居所联系到一起。
也就是这座宫殿的材料特殊,且钟文又不敢进入其中,只是站在远处隔空劈砍,不然换作寻常主宰宫殿,怕是早就被斩得支离破碎,轰然坍塌,化作一地废墟。
可任凭他这般大肆破坏,殿门内却依旧空空荡荡,看不见半道人影。
“他还是没有出来。”
就在钟文隐隐有些不耐烦之际,姬萧然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打不过我,自然不敢出来。”
钟文斜乜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寻常就算明知打不过,为了守护宫殿,好歹也会尝试着抵挡或反击。”
姬萧然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可他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此擅长忍耐,若非胆小怯懦之辈,便是谋定而后动的厉害角色,往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万万不可小觑了他。”
“是么?”
钟文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高见?”
“撤。”
姬萧然毫不犹豫地答道,“除非他真的那么能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击杀主宰和各大势力高手而无动于衷,否则便不得不离开王庭前来阻止,届时主动权便落在了咱们手中。”
“有道理。”
钟文从善如流道。
与姬萧然相处越久,他便越能够深切体会到对方超凡的智慧、敏锐的洞察以及精准的判断力。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有种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