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成全了私通的奴仆,后来被反救一命。楚庄王绝缨救了轻薄自己爱妃的大臣,大臣冲锋陷阵打败晋军。
两个人犯下背叛之罪,都被放过。
为何他却不该赦免一个只是意念不太坚定的朱四友?
两世为人的朱萧索,在重生后第一次深深地怀疑起自己来。
他到底有什么错?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为何在他这里,道理就行不通了呢?
朱萧索想不通。
想不通,姑且就不想了。
他还是没认为自己做错了。
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
总不能因为朱四友当初态度不坚定,就抹去他出生入死立下的功劳。
同样选择宽恕敌人。
唐太宗成功了,就被称赞帝王胸怀。
苻坚失败了,就被唾弃妇人之仁。
纷纷扰扰。
人们总喜欢把胜者的成功原因分析得头头是道。
把输家的失败原因总结得井井有条。
仿佛选错就是傻子一般。
但真到自己做决定的时候,犹犹豫豫,磨磨唧唧,问问亲故,找找师长。
即便如此,还是没几个能选对的。
但是再回头看自己的错误选择,又气得直拍大腿,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这般愚蠢的决定。
这说明,以果推因,往往是什么都总结不出来的。
朱萧索不再分析了。
错了,就错了。
人生谁会少犯错?
不要后悔没有选对。
人海茫茫,九成九的是普通人,意味着大多数人都选不对。
即便是选对的人,往往也是恰好搭上了历史的班车。
所以,放下执念。
把错误决定的后果,扛在肩头。
继续向前进。
想到这里,朱萧索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
先报仇。
今天,要多杀点人了。
“朱四友呢?”
“带来了。”
两个人把朱四友架了出来。
朱四友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
“家……家家家家主,饶命,饶我一命!求您看在我出生入死的份上,饶我一命!”
说完,朱四友连连磕头。
朱萧索冷冷地看着他,道:
“朱六德还活着么?”
“小人在。”
朱六德站在了朱萧索身边,同样死死盯着朱四友。
“你去找苟运,让他找个案子安排下朱四友的全家,做干净这种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朱四友这一脉,必须绝。
朱四友听后,立刻道:
“家主!祸不及家人啊家主!求求……”
话还没说完,朱四友就被朱萧索一掌拍死。
“是。”
朱六德回答道。
“还有。我记得之前黄狗县那个庖辉,好像跳了很久,我还没来得及处理他。让卫民也顺便把他一家子安排了吧。”
“是。”
“还有今天来的牛家人,但凡动了手的,除了牛世林父子俩,全都一块解决了吧。苟运要是忙不过来,就让沈马帮忙,反正马家也要姓朱了。”
朱萧索淡淡的语气,仿佛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所有人都知道,山鸡县从此就要姓朱了。
牛世林连忙道:
“牛家也愿意跟随朱家。”
“不用。你牛家,我用不起。我安排人伺候你们了,你们稍等就是。”
朱萧索捏起一道传音符,不知道发给了谁。
然后一回头,又看到了一旁谄笑的王添芳。
“哦,差点他妈的把你给忘了。”
朱萧索又捏起一道传音符,发了出去。
“六德,你先去忙这些事吧。母亲和七高他们的丧事,这次就由我来操办吧。”
“是。”
在远处候着的牛家奴仆,还不知道几个大人物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