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许久不过问山鸡县的家事,朱六松所说的他也并不知晓。
“苟运,也没查出来所以然?”
“是,家主。苟捕令抓了不少人回衙门,可是丝毫没有线索。”
沈马也道:
“这件事,苟运还和我讨论过,确实没什么人为的痕迹。三年里死了十来个人,还查不到一点线索。我们猜想,要么就是巧合,要么就是有修士开始针对朱家出手了。但等了许久,也没有人现身为难朱家,我们就把此事放下了。现在看来,还是我们疏忽大意,犯下大错。”
朱萧索说道:
“一个人是疏忽大意。你们三个都这样,那就只能说,就是敌人藏得太深了,也不要太过自责了。朱六松,你继续说。”
“是。这次积极在各县的戏迷团体奔走煽动的,就是那一群新上位的话事人。他们的策略十分高明,背后一定有人在指挥。”
刘家族老道:
“几个脱胎境的蝼蚁,再加一群凡人,能有什么高明策略?”
这个刘家族老的心态,也是大多数刘家修士的心态。
刘家和朱家不一样。
朱家是新贵,所有修士都是从凡人一步步走过来的,所以从不轻视凡人的能力。
而刘家这种老牌家族,阶级划分明显,修士们早就脱离了凡人群体,高高在上犹如天神了。
朱六松当然不会斥责一个换骨境修士,只是娓娓道来:
“在马保莹刚失踪的时候,人心有些浮动。我让这些话事人安抚下人心。他们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召开了戏迷团体会议,统一口径说是朱家要在叩仙邑捧‘恨此身’,所以将她带去了邑里打通各个家族的关系。戏迷们听闻自己追捧的马戏台柱子马上就大红大紫后,都开心地拍手叫好。”
“这不是挺好的么?”
“但是过了一个多月,忽然有人在私下说,因为朱家家主需要刘家在叩仙邑的支持,马保莹被朱家家主送给刘家少爷刘耀祖做姘头了,以后都不会再写马戏了。”
刘光远拍案而起:
“胡编乱造,你们没有人管么?”
朱六松说道:
“话事人都安抚了这些谣言,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三天前,一个新的谣言忽然就甚嚣尘上了。说是朱家和刘家闹掰了,朱家主想要回马保莹,刘耀祖却说马保莹已经被他玩死了。于是朱家主冲冠一怒为红颜,把刘耀祖脑袋给剁了,过不了两天刘耀祖的脑袋就会挂在马戏戏台上祭奠马保莹。”
“然后呢?”
“然后,就是昨天,刘耀祖的脑袋,真的被挂在戏台上了。戏迷们也就认为马保莹已经被刘耀祖杀死,所以愤怒之下要来叩仙邑找刘家要个说法。而归根结底,马保莹的死是因为朱家把她交出去换取利益,再加上他们知了家主和刘家主父子的师生关系,所以朱家在山鸡县的生意也被一些暴怒的戏迷砸了。”
说到这里,朱六松十分羞恼。
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当做操纵戏迷和人心的幕后推手。
戏迷团体也都是他派人宣传组建的。
利用这些戏迷团体编谣,造势,拉踩,发酵。
都是他用来抬角儿和宣传的手段。
但是今天,他却栽在了这上面。
终日玩鹰的,让鹰啄了眼。
“朱六松,那依你看,此事应该怎么办?”
真正的考验,来了。
朱六松道:
“回家主。小人认为,此事如果只关注戏迷,那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想连根拔起,那还是要找到幕后主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