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开心的理由,真奇怪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杨家小姑娘表达的意思。
仙凡有别。
只有戒哭不明白。
仙凡有别?
仙凡哪里有别了?
花倚楼挠了挠头,道:
“这个空相寺,倒是个有趣的地方。我决心在这里出家了!就算没有找到人……没有找到佛法真谛,能够和你们这里的和尚认识认识,也算不虚此行了。”
既然花倚楼自己多次要求剃度出家,戒奇戒哭等人也不会阻拦。
在戒奇为花倚楼剃度后,便选择代师收徒,让花倚楼和自己一样,是“戒”字辈。
戒哭问道:
“主持师兄,那花施主的法号叫什么呢?”
看了眼还在挠头的花倚楼,戒奇道:
“就叫戒挠吧。”
戒哭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兄说的挠,是百折不挠的挠么?”
“不是,是百痒不挠的挠。”
“哦。”
花倚楼还在挠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朱萧索心里倒是暗暗附和戒奇:
“这戒奇起法号,还真是得了他师父释坑蒙拐骗的真传啊。”
最后,花倚楼作为小师弟,法号“戒挠”,加入了空相寺。
送走了花倚楼,朱萧索独自冒着雪赶回了叩仙邑。
但是他没有回到朱家。
而是叫上沈马,去了关押苟运的地方。
一进门,朱萧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守在屋前的雪地上。
“见过朱家主。”
朱萧索点头:
“沈卓,好久不见了。”
“是。”
“你怎么在这里?”
“给苟捕令的住宅做看守。”
多年不见,沈卓的话还是那么少。
朱萧索再问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问明白。
沈马接话道:
“因为苟运之前精神失常,打伤了好几个捕快,所以没有人愿意来做看守工作。沈卓就辞掉衙门捕快领班的工作,过来看门了。”
话里话外,也是透露出了一股无奈。
“你来了多久了?”
“八个多月了吧。”
朱萧索掸了掸沈卓肩上的雪,笑着问道:
“沈卓,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捕快领班不干,改行过来看门了?”
“苟捕令的安全,比当个捕快领班要重要。”
“因为苟运对你有恩?”
“不。因为朱家主对沈家有恩。”
沈卓的这句话,倒是出乎朱萧索的意料。
他连连点头。
就连沈马也没有想到,沈卓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沈卓的话不多,但不是个傻子。
他不善经营,却明辨恩怨。
不知不觉间,需要自己呵护的弟弟,已经有了成熟的思考了。
沈马忽然意识到,这些年自己有些安逸惯了,许多事情脑子里的弦已经松了。
这次,倒是让沈卓给他提了个醒。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以朱萧索对沈卓的了解,他是个懒于去钻营的人。
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做什么。
是一个内敛的直人。
在今日之前,沈卓已经淡出了朱萧索的视野很久了。
今天再次相见,仿佛当年在空相寺外第一次相见那般。
依旧让他眼前一亮。
朱萧索面色和煦道:
“如果我朱萧索不早夭,沈家在你兄弟手中,应该能兴盛百年有余了。”
沈卓并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但是沈马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是要给沈卓开脉丹的信号。
立刻按着沈卓的脑袋行礼:
“谢家主!!”
朱萧索进入了关押苟运的地方。
他根本没法认出这个胡子拉碴,衣衫肮脏的人,是曾经那个进退有度、举止得体的县尉。
全身上下,只有眼珠是干净的。
苟运正在捡地上的剩饭剩菜吃,听见有人前来,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