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欧陆停在小区门口,我解开安全带下车,同温叙言说谢谢。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点应该在公司还未回家的姜明初,此时却出现在小区门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儿的,驾驶室车窗半降,一张脸阴沉冷冽地垮着,双眸更是刺人的森寒。
我愣住。
脑海中快速飞转,我要怎么解释?
我又想起温叙言说的,凡遇事,须静气。
慌乱只会让我失去镇定思考的能力,表现出惊慌和马脚,在姜明初面前,我必定要保持冷静理智,波澜不惊。
于是我瞬间挂起笑意,小跑向姜明初,乐呵呵地问,“老公,你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姜明初见我一点没有被抓包的意思,先是打量我,然后嘴角浮起轻笑,问我,“你去哪儿了?”
我发现,姜明初是很生气的,虽然他在极力的掩饰,可是眼底那种愠怒在看到温叙言下车走向我们时,在不断地翻涌,根本藏不住。
姜明初也下车来,一把牵住我的手,面对迎面而来的温叙言。
这么久的斗智斗勇,我的演技也大有提升,我张口就来,“老公,今天可要谢谢温学长了,我半路手机没电了,打不着车,也联系不上你,还好遇见温学长,他就送我回来了。”
说着,我笑靥如花地看着姜明初,“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吧?”
上一次姜明初见温叙言,应该是在我父母亲的葬礼上,温叙言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有事情联系他,被姜明初打了一拳头,两人在灵堂扭打,被保安分开的。
说完,我凑到姜明初耳边,小声说,“老公,大庭广众的,你可别给他脸色看,咱们大度点,好歹人家今天送我回来,大小是个人情。”
姜明初点了点,而后看向站定在前的温叙言,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温总,谢谢你送我老婆回来。”
说着,姜明初握着我的手抬起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给温叙言看,还说,“给你添麻烦了。”
温叙言冷冰冰地看着姜明初,“不麻烦。送她,我乐意。”
气氛徒然尴尬、冰冷。
温叙言说话的时候,还故意轻笑了声,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家伙那一声冷笑,分明是在挑衅姜明初,故意刺激他。
我心想,大哥,您可闭嘴吧,不是您说要冷静对付姜明初吗?怎么才和姜明初见面,您就忍不住要开战了呢?你们俩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可别把我拉进去,我和姜明初的战斗还没挑明呢!
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刀光剑影,谁也没准备让着谁。
姜明初嘲讽说,“是么,温总时间这么宝贵,到时不嫌浪费。”
说完,姜明初转头看着我,用手指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宠溺地说,“你说你,丢三落四的,手机没电,不知道借个电话打给我去接你,给别人添麻烦了吧。”
姜明初这做戏,着实有点故意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他不止是在温叙言面前这样子,在身边所有外人面前,他对我永远是一副宠爱有加、深情款款的模样。这才叫大家觉得我好命,找了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我挽着姜明初胳膊,娇声娇气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在忙工作吗!”
姜明初唇角一抿,宠溺地说,“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你重要?为了你,再多工作,也可以推开。”
以前我特别吃姜明初这套,但现在,听他这么说,我只剩恶心。
言毕,姜明初搂着我肩膀说,“温总,多谢你送我太太回来。”
温叙言波澜不惊地回应说,“不需要你言谢,毕竟,我不是看在你面子上。”
姜明初眸色一怔,轻笑说,“是,岳父泉下有知,会感谢你这个得意门生。”
温叙言肃冷着一张脸,扫了姜明初一眼,“那是,阮桢是老师和师母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我照拂一二,义不容辞。倘若有人欺负她,我肯定让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温叙言言辞间的威胁。
姜明初脸色沉沉,眼底寒光四射。
我见情况不妙,连忙圆场说,“老公,我饿了,咱们回家吧?温学长还有事情忙呢。”
姜明初这才收起冰冷的目光,拉着我走了,“好,回去烧你最爱吃的糖醋小排。”
而后,我和姜明初依偎着回了家。
即便是没有回头,我仍感觉,背后有一束冰冷的目光在凝视我和姜明初。
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心情畅快,大概是看到姜明初被刺激,我心情都好了——可姜明初就不那么愉快了,到家后,他黑着脸,扔下车钥匙,一副质问我的语气,“你今天怎么那么巧,遇上温叙言?”
我一边换拖鞋,回答说,“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怎么……生气了?”
“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什么联系上?我就是从财富中心出来,就碰到他了呀,他好像是去那边做什么事情吧?我和理财经理聊完下楼,准备去买杯咖啡和可颂填肚子的,结果手机没电了,钱也付不了——正尴尬呢